林墨然笑笑, 抬手揽住秦语辞的手臂, 大大方方靠在她肩上,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互相依偎着紧紧相拥。
好似一对寻常的情侣, 和周身来往的百姓并无什么两样。
“国子监快要开课了。”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秦语辞终于缓缓出声,“如今徐北之事即将了结,剩下的一切有我, 然然不必思虑太多, 好好歇歇。”
“嗯,我知道。”林墨然应声点头, 如今自己羽翼未丰, 朝堂上的事帮不了秦语辞太多, 只得轻声应下来, 沉默半晌却还是不放心道, “音音也是, 不要太过劳累。”
话音一落, 秦语辞笑起来轻声应她:“好。”
“对了,有一事我尚未来得及问。”林墨然道,突然想起朝堂上为秦语辞作证的张力,一时有些不解,“我记得张力最开始是二公主的人,音音是如何做到的,竟说动他愿意反过来帮衬着我们指认王知州的罪行?”
“其实也并未做些什么。”秦语辞闻言轻声道,侧眸看向林墨然的脸,声音平和,“更何况无论我说什么,若他不愿,终究也是些无用功。”
“关键在他自己,我无非只是稍稍提点几句,同他分析了此事的利弊罢了。”
林墨然眨眨眼,追问道:“是何利弊?”
“生死。”秦语辞笑笑,这般道,“秦月微她行事向来慎重,在确保目的达成的同时,总想要将风险降到最小,既如此,待徐北之事彻底结束后,张力定将陷入险境之中。”
“可我却不同,若他帮了我,我便可保他平安出京,为他打点好一切,叫他改名换姓好好生活。”
“我与他之间并未有太多利益瓜葛,张力是个聪明人,思虑过后,终究选择了相信我。”
原是这样。
林墨然点点头,借由此事思维发散,突然回想起了以前发生过的许多事,也意识到无论是何事,秦语辞总是能够寻到最好的办法,将一切化险为夷。
“我们音音就是最厉害的。”林墨然笑笑,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片刻清闲,也不愿同她讨论太多朝堂中的纠纷,连忙开口吹她的彩虹屁,“这世间就没有什么能够将你难倒。”
“然然还是太高看我了些。”语毕,秦语辞缓缓摇了摇头,“有太多事终是我做不到的,比如想要百姓安居乐业,想叫身边少些争斗,想叫我在意的每一个人都能平安快乐。”
“还比如……”她笑笑,抬手牵住林墨然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想叫然然更加幸福。”
“我终归还是不够好,因此便总想着做的更好。”秦语辞道,语气听起来很轻,却又认真非常,“只可惜我并不是圣人,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到底还是叫然然同我受了太多委屈和辛苦。”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林墨然顿了顿,意识到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难免影响了她的心境,顿觉心疼起来。
连忙摇头回应:“不是的。”
“音音很好。”她道,觉得言语的力量终究不够,思虑片刻干脆张开怀抱抱紧眼前的人,“对我也很好。”
“和音音在一起,我始终觉得开心和快乐,何来委屈辛苦一说。”她笑笑,饶是周边来往的行人许多,如今也都顾不上了,干脆趴在她肩上,大着胆子同她撒娇,“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周身的夜风有些凉,但少女抱上来的动作却很暖,像是特意携了许多温柔和甜蜜,毫无保留的闯入她怀里。
秦语辞安静听她讲话,每听一句眼底的笑意便更甚一分,直到听到那句最喜欢的时候,所有的顾虑和忧愁在这一刻全部得到消减。
人生在世,无非就是为了一个情字,亲情缺了,终有友情来填,友情失了,又总会有爱情来补,可无论是哪一样,哪怕只获得那么一点点的情意,便都会叫人觉得心底欢喜。
也不枉来人世走上这么一遭,更何况然然已经给予了她太多喜欢。
“走吧。”沉默半晌,秦语辞轻笑着为她整理了衣衫,随之牵起她的手,带林墨然缓缓站起身来,“我带然然去下一处地方。”
“好呀。”林墨然闻言连忙点头,迈步跟上秦语辞的动作,两人就这样手牵手踩着灯火,穿越人群,来到一座小楼前停下。
是个茶馆,一眼望去共有三层,一楼二楼负责接待顾客,三楼则用作观赏,站在栏杆边眺望,便能将整个京城最美的夜景尽收眼底。
“儿时我常来此处。”秦语辞笑笑,握紧林墨然的手,带她一步步向上走去,直到行至最顶层,亲自来到栏杆前远眺。
正如秦语辞所说,林墨然真的看到了全京城最美的景色,亭台楼阁,人流络绎,灯火连着灯火,星光点燃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