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悔不当初[重生]+番外(243)
鼠,也是疫病传播的关键。
它们可在任何地方生存, 吃什么都能活下去,尸体,也是其中之一。
吃过染了病的尸体,再钻进正常人家的米缸里蹦跶两下,就会有人遭难。
这么多的途径,仿佛一瞬间,老天就不再眷顾身为万物之长的人,一门心思地想灭掉他们。
但他们想活。
所以挣扎求生。
***
瘟疫,是一个让所有医者的闻之色变的词。
有史料记载:“□□疫病,朝发夕死。”
当下的情况虽没有这样严重,但也差不离了。
《琐碎录》又说:“沟渠通屋宇洁净无秽气,不生瘟疫病。”
依照前人留下来的经验,在保持饮食住所干净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寻找解决方法,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查案讲究追根溯源,萧启以为找出了源头,便可以顺利解决,但总归是她天真了。
将死之人,无药可救,无医可治。
在疾病面前,人力所及,少之又少。
而城里的百姓,连个可以怨恨的东西都没有,这是他们祖祖辈辈欠下的孽债,只有拿命去还。
佛家讲的因果论,是真的。
当漆黑的烟雾带着难闻的气味播散开来,面掩布条的他们心里满是茫然,全然没有找出源头的惊喜。
——怎么办?
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自然是有人来解决。
车马太慢,消息闭塞,没有救助,所以发展到了这样严重的地步。但当消息传播开来,就陆续有人赶来,城里的客栈住满了人,全是大夫。
黄帝内经有云:“上医治未病,中医治欲病,下医治已病。”
士农工商,高低贵贱,人分三六九等,普普通通的一个职业,都可以分出等级来。
但是真到了这种时候,谁又会在乎那些呢?
四处走街串巷的游医、大小城镇医馆的大夫、代代相传下来的医学世家、还有专为皇亲国戚治病的御医,全都不分你我聚在了一起,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救人。
进了客栈,说是休息,却没有人休息。
来的大夫们都只有一个目的:找出有效的方子来。
闭门造车,关起门来一个人死命的想,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在去专门安置病人的地方看过以后,从各地赶来的医者就把随身携带的医书典籍孤本之类的翻出来,从中寻找灵感。
但也并非是和乐融融,争吵在所难免。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大夫同另一位不修边幅的大夫吵得脸红脖子粗,唾沫几乎要喷到对方脸上。
正是吵的激烈之际,眼角的余光瞥到撇到刚刚进来的容初,顿时休了战。
外表养眼的人,总能让人心生欢喜。
“后生,你来评评理,是我这个方子好,还是他的方子好?”
“你的一看就有问题,那一味药都是错的!”
“你才有错!呸!”
二人齐齐望容初:“你说谁的对?!”
一只脚踏进门内,另一只脚尚在门外的容初:“......”
她沉思片刻,说道:“不如都试一试?”
本就是和稀泥的说法,却歪打正着。
两个在外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好像刚刚想起来似的,都怪他们太在乎结果。
口头上说的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试过才知道。
他们从学徒时期开始背的医书典籍,不都也是前人一步一步试出来的吗?
于是门都还没有踏进来的容初等人,随着他们去了安置病人的地方,先看看情况再说。
进门便能闻到一股恶臭,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便是环境再干净,还是有阵阵臭味传来,是呕吐物的气味,也是人的内脏腐败的味道。
腹泻、呕吐、里急后重、皮肤干瘪、形容枯瘦……
年纪性别不一样,却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都是……将死之人。
好像“死”这个字已经印在了他们脑门上,便是削下一层骨肉来,也无法剔除。
生不如死,只有绝望。
但活着,还是有希望的,就在大夫身上。
众多医者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调动数十年来的知识储存,只为寻出个有用的法子。
药材煎煮的味道,渐渐盖过了臭味。
是希望的味道。
这厢忙得热火朝天,那厢却有源源不断的人送进来。
容初被那两个老者拉着评论谁的方子更好,还没有个完,无法脱身,随行的几位都各自散开来,自觉帮忙。
有人在门口大声宣告:“这边又来了几个!”
简陋的木板上,是不住吐血的女人。
穿着的衣衫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吐出的血染红了身下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