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悔不当初[重生]+番外(162)
既破了约定熟成的规矩,趁着夜色偷袭,没达成目的,西夏人自然不肯罢休。
有一便有二,反扑来的很快。
用来破开城门的铁木,一声一声撞击在铁皮包裹的城门上,巨大的响声回荡在黑夜里,格外瘆人。
短短一日,他们就打过来了。
腊月初十,天寒地冻,银装素裹中,一对对整齐人马收敛着声响,直冲目标而去。
指尖暴露在外冻得通红,面皮也被寒风吹得如出一辙的干裂发红,他们紧紧抓住手里的兵器,面上是相似的兴奋。
任凭谁都不曾想到,才经历过一场大战,西夏竟又发起了进攻。
连着多日紧绷了心绪以后,是如释重负。没人料到他们还敢打来,尽管林宏一遍又一遍强调不可放松警惕,守卫还是松散了许多,城墙上负责守卫的哨兵被寒风吹得很是疲惫,抵抗不住身体的本能,打了个盹,梦里是家中老母准备的热汤,他朝母亲笑了笑,伸手接过来,刚递到嘴边,温热的液体从脖颈溢出,嘴被死死捂住。
然后,他就再醒不过来了。
同伴被动静惊动,着急忙慌吹起了哨。哨音戛然而止,他也不能幸免。
西夏人再一次爬上了城墙,这次,他们成功了。
鹰鼻鹞眼的西夏统帅拓跋峰骑在马背上,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城池,冷笑出声:“我倒是要看看,此番他们还能如何翻身!”
拓跋峰才上位不久,他一贯瞧不中父亲小打小闹的架势,造反上位,想着来场大的收获站稳脚跟,惹人信服,不想却被高昌守军的枪/炮弓/弩怼了个正着,兵力损失惨重。
常规操作是休养生息养足兵力准备下一次进攻,但他等不及了。
拓跋峰带上了全族的士兵,精心策划战略。
他要用大邺人的血,洗刷他的憋屈。
与敌国相邻的城池一般都会挖条护城河,围绕城墙一周,用作防御。
西夏人扛着铁木游过了护城河,在两岸之间悄然搭起一道运输士兵的桥梁。
身强力壮之人扛着铁木撞击城墙,善骑射的在后方等着开路,然后一举进攻。
敢死队顺着绳索步梯往上爬,这一次,他们成功了。
***
便是只有短促的哨声,也足以被营中巡逻的士兵察觉。
哨声太过反常,他们敲响了大鼓,催促所有人起床,同时派人去主帐通知林宏。
伤口尚在隐隐作痛,被强行从睡梦中叫醒,头痛欲裂,却必须起来。架子上的盔甲,血迹凝固成块,还未来得及擦拭清洁,就又穿上了身。
浑身笼罩在血腥的气息里,萧启收剑入鞘。
闵于安不是首次经历这样的事了,问:“你的伤才包扎好,还未愈合,不去行不行?说不定只是突击练兵呢?”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心虚,才打完仗,林宏怎么会无事折腾人。是问句,她却能知道这人的回答,只是徒劳罢了,却还是忍不住一试。
萧启:“无碍,我必须去。”
闵于安:“我跟你一起。”
那怎么行!
萧启双眉紧蹙:“不可,战场可不是儿戏,刀剑无眼。”
闵于安:“那我就一次又一次看着你只身面临险境,然后带回来一身伤?”
萧启:“我会注意的,尽量避免。”
闵于安:“我不信,不是每次都有那般幸运的,若你再也回不来怎么办?”
萧启眼角一抽:“我没那么弱。”
“你说了我要如何都依我的,我要去。”
萧启开始痛恨自己这样的没原则,说下的话不可能不认,她确实是说过这种话。但……比起背弃誓言,你的安危更重要。
“好,”萧启似乎是认栽,松了口风同意了,“盔甲太重,你穿起来费劲又费时,我来帮你穿吧。”
她向来体贴,言之有理,闵于安信任地把背后交给她,毫无防备,萧启……朝她穴位拍了一下,闵于安就失去意识瘫软下来。
萧启稳稳把人接在手里,没让她跌倒,又替她脱了穿到一半的甲胄,把人给塞进了暖和的被子里。
大不了回来再赔罪,再如何萧启也不会让闵于安面临危险。
因为怕伤着她,下手不重,担心仗打到一半闵于安醒过来,她动用了自己最厌恶的手段——下/药。
萧启堂堂正正做人,除身份这一项外,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有什么事情用最正当的方法去解决,可现在,她破了戒。
每逢伤时,伤口剧痛难忍不易入睡,容初给她备了一瓶助眠的药丸,对身体无害,剂量不大的话不会有任何影响。
手指微微用力,她把药丸碾碎,犹豫一下,还是扔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塞进闵于安嘴里,以温水送服。末了,萧启捏开闵于安的嘴查看是否有残余,会不会呛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