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69)
晚些时候,一支别处的骆驼队在宾馆楼房侧面暂歇,落脚一段时间。宁知无聊了就买一袋子水果去喂骆驼,还跟明舒发消息:「要不要骑骆驼?」
明舒站在楼上看着,食指一点抖抖烟灰。
她收到了消息,但不回复。
宁知收起手机,眯起眼睛仰头望,不多时又是一条:「不来就算了。」
明舒灭掉了烟。
离开塔克拉玛干沙漠前的最后一晚,纪安黎想找明舒再聊聊,但没能有那个机会。
明舒闭门不见,当晚连饭都没吃。
老曹上去劝了劝,可不是劝明舒,而是让纪安黎离开。
“你俩的感情。事我们这些外人也管不着,毕竟发生了什么咱不清楚,阿舒她则不肯讲,但是今晚……怎么讲,现在算了吧。”老曹很是难办,额头上都拧出一个川字,“给她点时间缓缓,别逼着了,回去了有空再谈。”
纪安黎没听进去,仍旧守在门口。
老曹心一横,再三犹豫还是推着人离开,连敲门的机会都不给。
回Z城是在周六的中午,早上出发,几个小时后才抵达机场,接着坐飞机,但不是直达Z城,而是转至别的城市再转机。
纪安黎没跟着一起,还得留在新疆几天才能走。
老曹关心明舒,回去时特意给她买头等舱,让她一个人静静。
票都买了,明舒自然没拒绝。
拍摄工作顺利完成,回到Z城肯定要庆祝一下。
老曹早托人定了场子,请所有员工和明舒、宁知一同吃顿饭。他打电话让凡楚玉也来,但凡总大忙人没空,抽不开身。
酒楼离玉林苑不远,在一条街上。
明舒多喝了点,被诗敏她们敬了好几轮酒。往常这种朋友局,她都是不怎么喝的,这回是例外。
回去是老曹单独找的车,明舒和宁知一块儿。
宁知喝得少点,下车后是她扶着明舒坐电梯上楼,也是她搂着人进门。
知晓明舒今天回家,守了几天屋子的林姨便离开了,明天才过来。
房子里空荡,窗户全都关着,沉闷又压抑。
送明舒进房间,再关上房间门。
开灯,却没反应。
宁知抱着醉得站都站不住的明舒的腰,低声说:“灯坏了。”
明舒没吭声,昏头了就浑身无力,一头栽这人颈侧。
今晚的夜色差,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眼前看不清,宁知只得用力把人勾着,摁在怀里。她低头凑近明舒,想要再说什么,湿润的唇却不小心擦过对方的耳朵尖。
暖热的气息本就让明舒不太适应,再是忽如而来的触挨,明舒不由得就反应过度,呼吸一滞。
宁知身形一顿,忍不住将人再托起来些,手臂稍稍收紧。
明舒醉糊涂了,抬手搭这小鬼肩上,难受地嗯了声。
第31章
喝了酒的体温偏高, 呼出的气热乎,脸上也在发烫,心口像有一把火在烧, 将流经于此的血液都烤得沸腾, 使得不舒服的燥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恼人得很。
许是黑暗中分辨不清周遭的景象, 也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理智成了一团混乱浆糊,明舒放下了平日里的端庄与防备, 难得露出截然不同的一面。她一只手环住了宁知的后颈, 另一只手则攀在这人锁骨下方,整个人没长骨头似的,浑身软趴趴,埋在宁知颈窝里,久久不退开。
宁知宛若没有生命力的雕塑, 站直了伫立在那里,安静无所作为。
明舒脚下不稳, 于是就胡乱摸了摸,抱得更紧些,以免跌下去摔了。
胃里的轻微的灼烧感让她十分不好受, 隐隐还有点痉挛带来的疼痛。她觉得口干, 可霎时间又讲不出话, 只能张张嘴, 红唇翕动。
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宁知只感觉到颈侧若有若无的湿热触感,以及成熟柔软的身段。
虽然没做任何实质性的行为,不曾越过中间那条分寸线, 但那样的姿态和举动还是过于亲昵了,超过了现有的关系。
宁知应该轻轻推开明舒的,加以阻止,可她只是曲了曲手指,还没握紧又倏尔松开,没知觉一般。
这人太瘦,肩膀上没肉,有点硌。明舒动了动,一会儿又要收回手,往地上倒。
小鬼重新用力抱住明舒,这才问:“怎么了?”
视线受限,明舒瞧不清她的脸,只稍微仰起头。
这个动作太突兀,二人的唇又差点碰到。
宁知再次感受到,知晓刚刚发生了什么。小孩儿怔了怔,倒也没有趁人之危,思索了片刻,终归还是敛起心神,摸索着帮明舒拂开散乱的头发,再用指尖碰碰她的脸。
“先去躺会儿,”宁知小声说,“要喝水吗?”
明舒连点头都费劲儿,脑子里卡了壳,好半晌只有气无力地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