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见状,连忙道:“安小娘子稍等!”
“爹!”许相如冷不防地开口。
许三神情忸怩,须臾,才扭头回屋里去了。
许相如走出来对安桐道:“安小娘子快些家去吧!”
安桐却猛地抓住许相如的手,将她拖到外头,又让任翠柔帮她盯梢。
“你没劝住你爹?”安桐紧张地问。
许相如沉默了片刻,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安桐却是什么都懂了,她咬着牙,恨不得抓来许三打一顿。
“怎么他就这么容易上套了?”安桐又问。
许相如这才道:“那日回来,我与娘劝过他,不过他并未在意。我们也不能绑着他,拘着他……前日他回来后,脸上就那样了。娘哭了一夜,才问出来,他那伤是给马家的郎君打的。”
安桐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一回事?”
“马家郎君让他输五个球,可他只输了三个,令徐知府的衙内输了钱。马家郎君把这笔帐算在他的头上,命人教训了他一顿。”
安桐眼皮一跳:“只是如此?”
“还有赔偿五十贯钱。”
安桐倒吸了一口冷气:“何以只让你爹受过?”
“那蹴鞠队里的人几乎都是被安排好任务的,问题出在谁身上便是谁负责。先前几乎没有发生过差错,可如今出了问题,自然得有一个负责的人,他们找的便是我爹。”
许相如眼神有些冰冷,她从知道有江晟安介入开始,便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不过许三没吃过亏,自然不会听她的劝告,而她也暂时还摸不清江晟安的目的,只能被动地等对方出招。
如今她已经可以肯定,江晟安联手马家郎君,给许三下了套,之前一直给他好处以麻痹他,如今才是露出真面目的时候!
可许家不过是下等户,无权无势,她即使知道江晟安有所图谋,可又有何办法反抗?江晟安、徐上瀛背后是县衙、府衙的两座大山,在权势面前,她能怎么办?
安桐抓了抓脑袋,她觉得有些乱,许三和前世一样出事了,可却并非因为赌坊和私窠子设局,而是因为马家郎君设局?
可许三是许相如的爹,江晟安——
想到这里,她猛地一滞,江晟安是否参与了此事?那他给许三下套的目的何在?他难不成不怕许相如难过吗?
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很重要的事情,可所有的事情都乱糟糟的,让她无从下手。
“这事和江晟安有关系吗?”安桐问许相如。
“不知道。”许相如道,她没有证据,而且也弄不清楚江晟安想做什么。
她虽然猜测过是因为她知道了江晟安的真面目,所以江晟安忌惮她,或者是记恨她,可是她身上没有破绽,便只能对许三出手。
不过这到底是猜测,若真如此,可见江晟安的温文尔雅全都是表象,他的心机该有多深处和阴险?
“你跟他是不是闹得很不愉快?”安桐又问,本该相爱的两人,何以会闹到如此地步?难不成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两个人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许相如怔了怔,应道:“嗯。”
“为何?”
许相如想了想:“因为你。”
安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回想起刚从那个混沌的世界里回来时,她要做的事情始终是保住自己的命和与江晟安退婚。
至于“让许相如无法成为女主”只不过是在那时候茫然无措之时,随手抓的一根救命稻草之一而已,安桐也从不敢赋予太大的希望。
所以迄今为止她为许相如所做的一切,与其说是让许相如无法成为书中的中心,倒不如说是她想尽量与许相如打好关系,避免站到对立面去。
她抹不开脸面承认,可行动却一直都是如此坦诚。
归根结底她所做的一切,还是为了保住性命。
她一直在努力去改变前世的轨迹,眼见能看见一抹淡淡的曙光了,可事情却总会在拐个弯后又到了那一个点。
如今她是不奢求纸笔之人会放弃许相如了,只求江晟安和许相如无法在一起的罪名别安在她的头上。
可许相如说她和江晟安产生嫌隙居然是因为她?她好像什么也没做啊?何以罪名又落到了她的头上来?
安桐毫无征兆地晕倒,让许相如心口一跳,她扶住安桐,忙喊任翠柔过来帮忙。俩人一个人掐安桐的人中,一边唤她的名字,见她还有心跳和脉搏跳动,便将她背回了安家。
安家众人见安桐昏迷了过去,也是一惊,手忙脚乱地去找郎中,又去把安里正和李锦绣找回来。
许相如看着面色发白的安桐,心里十分后悔自己不该把真相告诉安桐。虽然详情还未与安桐说,可若是详细说了,指不定她还能昏迷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