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们是最希望安桐嫁入江家,好让他们通过安桐来得到不少好处的。安桐一死,婚约解除,他们江家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相如——
安桐阖眼,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只能将此念头狠狠地摒除。
她在想,前世杀害她的人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破坏她和江晟安的婚约吗?后来安家发生了何事,她也不知道,只能通过只言片语来揣测她的爹娘受了罪而已。
思来想去,她倒是想起了一个留意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头绪的人来——那个在诏狱里,被郡王赵惟才折磨致死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为了她,所以害死了江晟安。她自问没有什么有这般大能耐的闺中密友,所以那是谁?
安桐没想明白,但是随即想到,那个女人为了她而害死江晟安,难不成那女人认为她的死和江晟安有关?她若是有证据,那她是否可以以此来推导,江晟安的确是前世对她下手的人?
在付出了头疼一阵子的代价后,安桐依旧没能得到什么结果。不过她已经有了可以提防的对象,这倒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个提防的对象,在得知安里正大动肝火后,便又上门来认错了,并且上门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江县尉和江高氏。
花朝节那日,安心在回来后便把东坞发生的事情禀告了安里正和李锦绣,他们自是十分愤怒,毕竟江晟安当时邀请安桐去赏花,可却不曾想是去给人当猴儿耍了,这如何能不动怒呢?
江晟安当时也没太把安桐当回事,毕竟安桐那泼妇骂街的模样很是膈应他,他把此事拿回家与爹娘一说,他们自然理解他。
不过理解归理解,他此举会触怒安家却也是事实。出于大局考虑,江县尉当即便劝了他一同来服软。
父子俩商量好了,先声夺人,让安里正知道安桐的无礼之举,让他们知道是安家教女无方,江晟安再以疲惫受伤的模样出现,如此一来,他们再服软道歉,安家必然便不好再追究。
江县尉也知道安桐在安里正心目中的地位,正因如此,他才感到高兴,安桐越重要,她嫁到了江家,对江家的好处便越多!
江高氏在边上指责安桐平日在外赤脚,让人看了她的脚,很是不雅。又说她抛头露面,参加雅集也不戴帷帽,这才让人评头论足了去……
在安里正和李锦绣要发怒时,江县尉又轻声斥责了江高氏,随即笑容可掬地道:“世侄女自幼便如此,你何必现在拿这些事来说?”
安里正和李锦绣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最后安里正道:“道芳兄,我安德就这么个女儿,我将她当成掌上明珠。我不求她知书识礼、温柔体贴,我只要她过得快活便成。你要说我教女无方,我也认了。可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拘着她、不让她到外头去见人的。你若是不满意这门亲事,退了便是!”
江县尉板着脸道:“德兄!这等天性活泼、率真的小娘子,我也恨不得生一个好捧在手心疼着呢,我怎会嫌弃她入我江家的门,怎会不满意这门亲事?!都是无知妇人的胡说,你们可不能放在心上!况且这门亲事是我们的先父定下的,是我们俩家交好的证明,岂能因一点小事便要退婚?我们江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提出退婚的,还请德兄放宽心!”
不,你提出来吧,你退吧!
你不提,我们提,你答应退吧!
安里正、李锦绣和安桐心中纷纷叫道。
江家不肯退婚,安家又没有更好的法子,最后又是只能口头上批评了一下江晟安以外,此事还是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过此番江晟安还带了礼物来,他拿出几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支支做工精细的簪子。有白玉簪、翠玉凤首簪、金簪、银簪等诸多名贵的簪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安桐推了:“我喜欢木簪,这些簪子虽然看起来很贵重,可不适合我。”
安桐总是往地里跑,常常会遗失了木簪、饰物。木簪遗失了并不可惜,且木簪的簪首能雕刻许多花样,不似这些珠玉簪子那般娇贵。
“小桐,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江晟安轻声细语,他面色有些苍白,眼睛顶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因为此事而内疚不安了许久。
不,我并不打算原谅你!安桐心想。
可随即她想到,江家只有江道芳一个当县尉的,领着八品的俸禄,他还得养一大家子,甚至听闻外头还有外室。如此一来,江晟安还能拿得出这么贵重的东西,这钱想必便是当“二地主”时榨取的吧!
于是她收了这些珠玉簪子。江晟安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江晟安找了机会从安家抽身离开,随即到了与邵茹约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