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水后我扳弯了死对头[修真](51)
眸前有刹那的黑暗与眩晕。
当殷晚舟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正漂浮在半空中。她垂眸打量着,忍不住地蹙眉,目光在四周扫了扫,发现这里竟是一处她从未来到过的街道。
她的躯体此时呈透明状态,街道上颇为热闹,来往人群都穿透了她的躯体,没有人看得见她。
怎么回事儿?
殷晚舟控制着悬浮的躯体,落到了地面上。
未等她在心中思量片刻,她的眸中便多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叫殷晚舟忍不住眯了眯眸。
……楚南知?
不,与她所见的楚道君有所区别。
这女子的容颜更为稚嫩一些,眉眼柔软,眉眼半分的锋芒,如今穿着一身蓝色的襦裙,用丝带弯着一个发髻。
这只能算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的手臂上还挎着一个竹篮里,里面放着些凡人的吃食。如今她一路走过来,街上好像有不少人都很熟悉她似的,纷纷与她打招呼。
殷晚舟挑了挑眉,有些兴味地笑了下,抱胸瞧着不远处那垂着头涨红了脸颊的小丫头,看着她被大娘拉住后局促腼腆得话都憋不出几句来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有意思有意思。
她听见了那卖菜的大娘正唤着她‘南知’。
还当真是楚南知呐?
小丫头仿佛并不善与人打交道,人家说上十句,她憋了半天也就回个一两句。甚至于裙摆下穿着一双绣花鞋的脚还紧张得蹭了蹭地,把一旁歪头看着的殷晚舟都给逗笑了。
殷晚舟看见她垂下脑袋后额前散落的些许碎发,也瞧见了她柔软的眉眼与微微抿着的粉嫩的唇瓣。发髻中藕粉色的发带随着她的动作而垂落在肩上,又被偶然拂过的微风轻轻吹起了些,满身的青涩内敛与温柔。
那大娘嘴着实碎,殷晚舟在旁边听了半天,她竟然是想给楚南知说媒,还一口一口老姑娘老姑娘地对着楚南知指指点点,听得殷晚舟心下莫名升起了些许的火气,淡淡瞥了她一眼。如若不是她此时没有实体,这人早就死在她剑下了。
这丫头才多大,怎么就成了她嘴里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婚嫁之事皆凭个人意愿,轮得到她来说事儿?
殷晚舟目光瞥了瞥,看见了楚南知此时垂着头一声不吭的小媳妇儿样,心中骤然一堵。
她不该是这样。
道君楚南知,剑峰峰主,连她都敢捅一剑,不该沦落到此任由一个凡人间的卖菜大娘来指手画脚。
楚南知听着这人隐隐的嫌弃与数落,心下清楚她究竟想干什么。她无奈且反感,但性子实在内敛又腼腆,让她也做不出在大街上与大娘争论的事情来,只得垂头默默听着,心中却是下定决心要搬走了。
她实在不善与人交往,还是快些搬到郊外居住了,好歹清净一些。
然而,耳旁的话语陡然停了。
楚南知眨了眨眸子,抬眸看了拉着她的大娘一眼,倒是发现她正瞪大了眼睛,唇角却是紧抿着的,面目有些狰狞。
“知知。”
不远处有道声音正温柔地唤着她。
楚南知眸子猛地一亮,眉眼间瞬间溢上了满满的笑意,趁着这大娘不注意,赶紧挣脱了她的手,提着裙摆小跑到着扑进女人怀里去了。
殷晚舟一愣,周围的景色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她只看见楚南知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一样眉开眼笑地跑向了一处,却不知她究竟听见了谁的声音,更不知她投入了谁的怀里。
这般欣喜。
殷晚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但始终看不清那环抱着她的人的模样,也听不见那人的声音,连带着楚南知此时含笑说出的话都不甚清晰。
她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手,微微蹙眉。
场景云雾般变幻着,转眼间又至了一处。
红烛喜联,帘幕半挽。
床边坐着一人,正抬着指尖轻轻地抚着眉间的花钿。
这人一身精致的嫁衣,头上戴着金发冠,面如桃李,眉间含羞,红唇轻抿而笑。细细看去,可不就是长大了些的楚南知吗?
殷晚舟的衣物都是她缝制的,自然是一眼便认出了楚南知这身嫁衣的来源。针脚细密,赫然是楚南知自己一点一点绣出来的。
她微微侧身,看见了窗户上贴着的喜字,指尖微微捏了捏。
不知想到了什么,殷晚舟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
殷晚舟冷眼瞧着面前这人满目的期许与羞意,好似之前的腼腆性子还没改得过来,此时坐在床边垂着眼帘,指尖不自觉地微微捏着膝上的衣物。
殷晚舟不曾见过楚南知化浓妆的模样,今日倒是好生瞧了瞧。
娇俏动人,竟是难得的靡丽。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床边坐着的人身子一僵,有些紧张般抿了抿红唇,缓缓抬眸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