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悬黎+番外(91)
如今再看我亲来买山头,管事已确定茶出栎山不错。收了这些好处,也就督办了文书,文契租约写上了二十年的使用期,捐税每年六十两。翻了一倍,谁让从前是荒山如今是宝山呢!我认了。
当下便交上五年的捐税得了文书凭证,又私下给了吕管事二十两好处。这才了却一桩大事。
茶楼已上正轨,尽欢茶楼的大堂掌柜定下周诚业,月银三两,奖金点为全店销售额的千分之五,掌柜月得十两有余,欢天喜地,誓言终生为尽欢楼效命。我可没想过终生开茶楼,看中周诚业无非是这人不贪,没小心思,不挖墙角,且他还带来一位品行不错的账房先生,省了我很多事。我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巴不得做个甩手掌柜。
成家村的人是有骨气的死忠家仆,做事不怕苦不怕累,大半年的时间里成广成俊这几个都成长很快,便是周诚业请了事假,楼里也不会出乱子,他们全能照应上。
念及再过一月是冬日,到时喝茶人会减少许多。我又起心想开个酒楼食肆什么的。
我想好了,茶楼就得要有茶楼的样子,明年茶叶多出后单买茶叶价格也要提,茶水的价也得调整,点心就还是原来这般。
既然茶是富贵人家才喝得起的,那便让富贵人家来消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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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不善独处
尽欢茶楼一切安稳有序,每日品茶人渐渐多为书生、官家子弟、中年叔伯,还有梁诗如那群小姐妹也经常光临。
本甩手大掌柜见此,便不再去理茶楼的事,一心在市集街口转悠,看铺子,打听有没有食楼酒肆一类的铺子要出售的。
我不喜租人家的铺子,在我看来,觉得无论什么东西,只有是自己的,才能随心肆意去改造。
这日戌时刚过,我不坐马车了,走回小院,在街口遇到几个混子打一个一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一时义愤出言喝问了一声,几个混子跑掉了。
“喂!人都走了,你还哭甚?”我好心问问他。
中年男抽噎着诉说了半晌,我方知这人叫杜如川,是醉云酒楼的掌柜,前日他生辰喝多了几杯被几个赌坊的吊手拉去赌钱,一个晚上输了三千多两银,借了赌坊的银子还不上,刚刚那些便是赌坊的人,逼债来的,若是不还钱就要收他的酒楼,他现下不知如何与他夫人交代。
我听一大男人因赌钱输了哭得伤心欲绝,顿时没好气,赌不起别赌,赌输了就别哭。随口劝道:“我瞧你现在酒也醒了,那钱输了便输了呗,你再哭又有何用?不如早些归家解释清楚,从此戒了赌,好好重新开始,失去的再赚回来,你夫人不至于如何的。你若不归,她反而会担忧于你。”……钱财,怎抵得上感情。
杜如川伤心道:“我岂能不知我夫人之心,正因如此我才不敢归家啊!夫人病重缠身,酒楼要被收去,我岂能告知于她?”
我被这敦厚又没脑子的话气笑了,揶揄着说:“杜掌柜,你夫人病重你还有心思去喝酒啊?”
“哥几个来寻,夫人心善,劝我聚上一聚,便在自家酒楼……”杜如川刚还是一把鼻滴一把泪,忽而又气结问道:“你这人是谁?缘何突然问这么多?”
“我是我呗,你哭够了就回家吧,你夫人还病着呢!你以后少喝点酒,没事去我们尽欢楼喝点茶也行啊!”说完便不理他了,转身欲回小院歇息去。
“尽欢楼?你是尽欢楼的人?”杜如川问过后,我告知自己是应尽欢,他急声追问:“欢老板,你还有没有茶叶卖?在下想买些。”
我又笑了:“杜掌柜,你不是连酒楼都输了么?还买茶叶作甚?”哎喂,好好的酒楼不开去赌钱,还买茶,哼,尽欢楼自己都不够卖的呢!
杜如川闻言一急:“欢老板,是这样,我家夫人有心悸之疾,时常引发头脑晕眩或昏迷,几日前在下领夫人去济生药堂问诊,大夫说尽欢楼的菊花茶多喝上一些能医治心悸,醒脑清神。在下也去尽欢楼找掌柜买过,可他言茶叶概不出售,现下我店里的伙计每日都会去尽欢楼买泡好的菊花茶与夫人饮,夫人身子确实好些。只是我想,能否请欢老板卖出二斤与我,价高些也行的。便是我酒楼没了,夫人的病也得治啊!”
闻言我倒是感叹他对他夫人的情意,开口与他道:“既是如此,明日你便去店里买吧!菊花茶质轻,二斤有许多,便是你夫人日日饮也能喝上许久,你不若少买些,待明年新茶出了再买新茶更好!”
“欢老板,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杜如川又急匆匆道:“在下那酒楼子乃家父传下,虽不值三千两银子却也能值一半,在下不愿抵押与赌坊,欢老板是否愿意借些银子与在下,待在下酒楼得利了,必早日还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