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悬黎+番外(194)
我忍了忍情绪,心中已然泪崩,阿元说的这些,全是我的生活日用,无一样是她所需。阿元说的,我都应着,这是她的心意。听她细数不停,我忍不住打断她:“媳妇儿,好了,再说下去就能把欢府里我的东西全搬来了,你自己要带的呢?怎么都不说的?”
听我话后阿元才考虑她的所需,说了几样。真是傻姑娘。
渝都去上阳郡驾马车约莫需要二十多日,一趟来回恐春节后了。陆忠说他骑马赶回,回程时雇马车兼程赶回,总能在春节前赶回来。我觉得可行,便让他去。
白日我仍在各药铺里寻索,也打发了陆汤雇了些佣工在渝都各处寻,花了银在布告栏上也贴了告示,若有消息提供赏钱千两。
腊八这日阿元就不让我外出了,阿元总说舍不得我,想我陪陪她。天气越发的寒,我当然知晓傻姑娘是怜我操劳,却也应着她,在家陪着她。我一人寻药也是力微,赏银那般丰厚,应有不少的百姓能意动替我去寻吧。
金大夫的药效果稍好些,阿元的面色恢复了些血色,气力也恢复不少,说要给我熬煮腊八粥,我也由着她。
阿元的手艺一如往常的好,我吃下两碗粥才作罢,阿元也喝下一碗。
腊月十六这日我接到一个好消息,西边来的胡商手里有我寻的血芝草。一得知了我立马告知阿元,我马上得过去。阿元倒是不急不慢的,嘱咐我穿厚些,又替我理了衣裳,让我不要急。我嗯嗯地应着,取了一叠银票,内心兴奋充满希望。
“媳妇儿,快,亲我一下。”
得偿所愿后我与陆汤马不停蹄往北市赶去,胡商手里这颗应当是血芝草不错,与金大夫描述的很相似,个头……个头小了很多,只比铜钱大一点。救命之药,不可谓不贵,那么点的血芝草,称重后二两三钱,他开价万两银一钱。这,算得是天价。好在我身上带足了银。
请了胡商与我一道去找金大夫辨识,若确定是药引不错,几十万两也无妨,银钱本就不如阿元重要。金大夫说药倒是没错,量少了些,仅够熬上十日的,且整个疗程下来得整两月的药,不能断。
胡商手里头就这一株,我求他再去替我寻,若是能寻到,多少银子我都愿出。胡商应下去寻,告诉我这血芝草难寻得紧,他手里这棵是先辈留下的,这类药草可遇不可求,全凭机缘,不过他相熟的朋友,之前听说手里头有这药,或可一问。我抱着希望多给了胡商万两酬银,请他务必帮忙。
得了这希望,我自然心中松快许多。促着陆汤驾车快些回小院,我想第一时间告诉阿元这好消息。
在马车上略算了算,铺子里加上我身上带的银,剩下的约莫六十多万两。呼,该怎么办,若寻到药,我怕是无力买齐的。到了小院,我先收起了这心思,欢喜着去告诉阿元今日得了药引,金大夫会调整药方的。
阿元亦是很欢喜,她说终于能医好病,陪我好好度余生了。
这话真好,我喜欢听阿元说我二人的未来。往日总唯恐她心生颓意离开我,这话让我舒心很多。
过不多日,陆忠果然在腊月廿八时赶回了渝都,给我们带了我清单上的物什,还有笑语写给爹娘的家书,问候爹娘安好,说她很乖不曾惹事。阿元看后对我笑说,小闺女的字比我写的还强些,也比我这大孩子懂事。我对阿元说青出于蓝胜于蓝,当然更好。
周杜掌柜将汇总后的账目也给我捎来了,秋云细致些,除了账目还捎了些上阳郡的特产干货带来。我在心中为这几个掌柜点了赞,果然都很不错很靠谱。
加上这半年他们的盈利银,十六万多两,仍是不足。这些事却是不能告知阿元的,我只是在想如何再得些银子。这些事都可稍后再慢慢想,年近除夕,我想要与阿元好好过个年。
除夕日我们过的是早年,晨间卯时我去唤阿元起身,与她在房间里吃年饭。暖炉热乎乎的,砂锅煲也是如往日,都是我二人喜吃的。
阿元说了吉祥话,祝我来年仍如今朝俊熠。我亲了她,说媳妇儿明年身康体健。
歇息一阵后,白日我领着阿元在渝都逛市集子,来此这么久了,未能好好带阿元逛逛看看,是我的失职。
南街有杂耍的,就是围观的人太多了,恐挤着阿元,我们就寻了旁边的酒楼包下了临窗的雅间,从窗口往外欣赏。
只见一小娃往很高的竹竿上爬,阿元紧张得抓住我的手,唯恐那小娃掉下来。见小娃很麻利地攀上十多米高的顶端,顺利取下那红球时,阿元才抚着胸口松了气。
喷火龙,碎大石,都是蛮老套的街头把戏,不过现场看总比曾在屏幕上看的,震撼得多。底下正表演着丢碗碟……我们的雅间却被敲响了,小二喊着客官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