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悬黎+番外(173)
当年,我画了心写了我俩的名,阿元写的是喜乐平安。而今,身份互换后,容易感伤的那人变成了我。
我与她笑一笑,两人一同放了灯。
我望向夜空并不再多说什么,阿元亦是望着夜空,我不知她在想什么。也许,她也在回想当年吧!
而后便一同守岁,就在归元居里。
很自然,我靠着墙,阿元靠着我。我们互拥着,只是我不如往常话多。
爆竹声响起时,我与阿元说“新年快乐”,阿元还是老样子与我道“新年吉祥”。
我摸着她的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戒指,轻抚着,我并不困,毫无睡意。
阿元有些生气,似乎是生气,道:“应尽欢,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了?”
这话很莫名,我怎会不喜欢她?我抱着她,低头去瞧她,与她说:“怎会?”
“怎么不会!”阿元的声音陡然很高,从我怀里坐起,怒目看我:“你就是不喜欢我,你早晨吃年饭时哭,是不是觉得我不好?今夜守岁你又为何不与我说话?还有往日夜里你也不喜与我那样。最近你都不常哄我说那些话了,往日你每日都会说的。你就是心里有别人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负心人!”
连声指责,很没道理。
“早晨我是想家了,哭是我不对。往日夜里我只是担心你身子不好,没有不喜欢与你做那事。”我叹了口气,心中很憋闷,勉强耐心些说:“我没有别人只有你,你还不知么?我每日都在楼里做事,哪有闲工夫喜欢别人。”
“你还说只有我,你看你语气都这样不好!”阿元说完又气道:“你白日都在外面,我怎知你是不是在楼里做事,是不是在外拈花惹草。”
我吐出一口气,尽量温和些说:“好了,别闹了,睡吧!信我,我没心思喜欢别人。”
“闹?我闹什么了?你今日把话说清楚。”阿元疾声反问。
我真不知她是如何抓重点的,身心俱疲,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我第一次吼了她:“怎么没闹,好好的新年,生的哪门子气?睡了,白日还得早起。”
阿元一听我烦躁的声音,气得就胡乱捶打我,我任她打,反正我不觉得疼。没有心疼。
她应是打到我鼻子了,温热流了出来,鲜红鲜红的。我心有些木然,反手抹了一把,瞅着她,眼里无声发问,打够了没?
我看不清自己是何模样,大抵很狼狈。
阿元瞧见我,忽而大叫一声“啊——”后从床榻摔倒在地上。我吓得魂不附体,这是怎么了?
我跳下去扶起她,我唤她,唤不醒。探了探鼻息,幸好是有的。
顾不得什么了,连忙把她抱到榻上扶正身子躺着,便冲出卧房去寻人请大夫来。清越见着我时惊了一惊,忙问我怎么满脸是血,我来不及解释,只让她快去请大夫,阿元昏倒了,请叶大夫。
清越说新年刚到恐不好请到,我不管那些,十倍百倍的诊金都行,赶紧去请,多找几人去,其他大夫也请些来。
吩咐完我立刻回了归元居,我得守着阿元。
我很责怪自己方才对她态度不好,若非我那般,她不会气急打我,也不会昏厥。但我悔之不及。
我与她度过第七个年,说真的,往日我都没舍得对她说过什么重话。情人之间不可能不吵架,但我也没料到这么简单几句会刺激了阿元,我性子不算很好,却从未疾言厉色对过她。
大夫很快来了,归元居的卧房有些小,大夫轮流进来诊脉,翻翻阿元眼皮。一番看诊下来,大夫说来说去就那几句,情绪激动导致昏厥,只得等病人醒来再看,说是脉象无碍。
又是无碍!上回无碍睡了三四日。
这一番折腾天已濛亮,大夫们说不出所以然便要告辞,我搜寻一圈,并未见着叶大夫,让清越再去请叶大夫来,清越道叶大夫归老家过年去了,不在郡城。
我渐渐冷静下来,或许,这回阿元和上回一样,只是睡几日就能好。让清越按方子去抓药来,熬那人参血茸药汤备着。而后吩咐陆忠去请叶大夫,无论如何也得请过来,诊金好说,多少都行,且务必说清是欢府的夫人。我想叶大夫应该记得我和阿元吧!毕竟我曾经那般“为难”过他。
归元居还是冷些,人走之后我就把阿元抱回主园的卧房里。守着她。
天光大亮后,府中有拜年的人,我让清越清浔务必寸步不离看着,不得离了人,每刻钟都得探鼻息。
匆匆去客厅见来拜年的掌柜伙计,无人时立刻回卧房,我大抵是有些紧张过头,总不想在这样的时间离开阿元。
成家村的人也来了,成二伯与吉婶做了代表,见我面有忧色,问了因由,我说阿元有些小恙。吉婶便说想去瞧瞧,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