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悬黎+番外(157)
年岁长者性子敦厚,却也更善懂我话外之音。
成二伯一听便急了问,是否有人做了什么忘恩负义的事,让主家如此猜想他们?成五叔与吉婶也立马反应过来,且说了许多这些年他们受我恩义很多,决无他心。
我便实话告诉他们,成含与成才合伙私下倒卖清酒的事。
成二伯气得面红耳赤,连声骂二人狼心狗肺不顾恩义,又责斥了他们二人丢了他们成家村的气节。有几年都没跪过的他们,竟又屈膝跪我,说对不起主家的栽培,我自然避开。我不喜他们跪,怕折寿。
成五叔很是生气,当下就要把他二人拉进来当我面责打。我止了他的鲁莽。
与三人说让他们勿要冲动,一会儿唤来他们二人问清缘由再做处置。
使了清夕丫头去唤成家村的众人进来。阿元闻声也过来了,我朝她安抚一笑,让她坐我身边的座位上。我知此时若让她回房,她必不肯,她总是担忧我有事,如今我们俱是一体,这事并不算什么,也用不着回避她。
成二伯待人一到,怒气指着二人便责问:“成才,成含,你二人做了什么好事,今日当着主家主母的面交代清楚,为何要做出忘恩负义之事?”
成含一听他怒声便跪了下去,我让她起身,不必跪,把缘由与我说说就行。
成含哭啼着,并说不清所以然。成五叔吼着让她不许哭,让成才说。
成才大抵见事情败露已无回旋余地,梗着脖子说:“主家,你是怎样好的主家?你成日里东逛西玩,出手阔绰,随手就是送人几斤茶叶,几坛子酒,锦衣玉食的,挥霍无度。我跟你四年,鞍前马后为你赶车跑腿,月银才八百文。八百文,你喝几杯茶就不止这个数,主家你说说,我为自己打算有何错?”
我听他这么说竟半晌无言以对。
阿元抓着我的指尖,紧了紧,似在给我打气。我看向阿元,从她眸子里看到关切,她似无言在说,“阿欢,你不是那样的。我懂你。”我朝阿元笑笑,她懂我的。
成五叔气得上火,上去一巴掌扇在成才脸上,吼他丢了成家村人的脸。当时他们是如何的求生无望,被主家救了之后才有安身立命所,这些年主家哪里亏过他们,哪个不是每年能得几十两银子,就算成才月银八百文,年节福利也没少发给他……云云。
我无语那么长时间,无非是因成才是跟我时间最长的成家人,可以说若论信任,我最是信他与成广。只是成广更善于与人打交道,更机灵些,所以二人对比下,成才所做事显得很单一,算是我的专属车夫。许多时候我们外出,我不少给他们些外赚。
我有些讶异于自己的后知后觉,竟让身边原以为最亲厚的下属,为了几个银子做了些损我生意之事。
一番问询下来,才知:困于他学识有限,又常年跟着我驾车,过滤法子及蒸馏提纯那套仪器,他见过几回却也不全懂,把这些私相告诉朱三贵,几人捣鼓不出来清清亮亮的酒,遂起心与成含合伙,把千金楼的便宜清酒售卖给朱三贵。朱三贵掺了些水在酒里,尝过觉得清淡又掺了些浊酒,造了类似的便宜酒在郡城大肆售卖。
事情到此我便都知悉了。我并未发火,阿元在身边便是最好的安抚药。
“既然如此,那我这里也便不阻你二人发财了。成广,成含,你们的身契我便还给你们,算是感谢你们这四年的辛苦。”我并不处罚他们,没啥好计较的。于我而言,影响微乎其微。
成含哭诉着又去跪阿元,求主母不要赶她出府。
阿元亦是第一回遇见这般事,略尴尬后神色便如常了,面色肃然道:“成含姑娘,阿欢不计较你二人做过的事,我也不会计较,但府里却容不得你们了。我与阿欢自问并不苛待你们,阿欢又是那般信任你们,你们那般做算是辜负了阿欢心意。往后,还请你二人另谋高就吧,我就不留你们了。”
嘿!阿元还是这样,事事以我为先,说话绵绵软软的却总是钧重不容置疑。我最是知道她这点。当时在江家村亦是如此。
我爱的女子,她虽善良却不可欺,自有光华!
事情便这样处理得很宽容。我把二人身契还给他们,也并不再多交代,只说一句“你二人的名字是我取的,取得不大好,往后便别用了”。
·
我与阿元回了茶室,阿元冲茶,我把蒲座移到她身后,坐下抱住她。
阿元并不斥我胡闹,允我这般腻着她。
“阿元,你真好看,生的美,脸好看,手也巧,哪儿都好看!”我甚是好.色,却只色她。
“又这般油嘴,阿欢也好看!”佯斥一句,阿元却并不真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