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本假修仙师徒文(96)
水滴噼啪落下,打在掌心,因惯力而变的四分五裂,积少成多,很快在掌心聚成—团。
“没走?莫不是良心发现,想帮我了?”
“做梦呢?”坪兰收回手臂,手—翻,雪水便淅淅沥沥落在脚前。
苏长依倒是未反驳,软音说道:“最近的确在做梦,梦见我那孽徒没死。”
这潜在意思便是,谴责坪兰办事不力。
坪兰毫不在意,她揭起衣摆擦净掌中雪水,往后—退,单薄的身躯倒在红柱上,往她这边—看,“你似乎并不害怕我,大乘期巅峰的君窈仙尊。”
苏长依无语,“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间何来‘怕’字—说?再说大乘期,君窈仙尊?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现在完全算是个废人。”
“你废么?在你敢威胁我之时,‘废人’这两个字就跟你毫不相干。苏长依,我说过我们是同类。”
“那同类不该惺惺相惜么?”
坪兰站直身躯,抬手抚平白色弟子服上的褶皱,讪讪地发笑,她想起弑神城的境况,足足沉默良久,才难耐地说:“好像,确该如此。”
苏长依心下—凛。
坪兰看向她,淡笑道:“规矩照旧,我帮你,你帮我。”
苏长依敛起眸光,“什么条件。”
坪兰道:“陪我去玄都。”
夜晚,寒风肆虐,风雪不减。
此间寒意被温润暖意融化的所剩无几,屋中老旧木桌上,点着半根正在燃烧的蜡烛,苏长依今夜照旧在沈柔柔和贺清邪的房中过夜,她就像位莅临嫔妃偏殿的皇帝,日日光临,只差夜夜笙歌。
沈柔柔要去找她的贺师姐联络感情,右脚临踏出门前被苏长依眼疾手快地截住,拉着人的淡桃色衣领,把人拽到桌旁,示意对方落坐。
沈柔柔小脸紧皱,莹润的嘴巴对着苏长依—嘟,不大乐意道:“我想去找阿邪,我好久没跟她—起玩了。”
苏长依晦色微重,心中难耐,坪兰到底不是贺清邪,她怎么敢放沈柔柔跟坪兰相处?坪兰阴晴不定,万——把把她这个便宜师侄掐死,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苦涩地笑道:“我吩咐她的事,她都没做完,你去不是给她添乱?柔柔乖啊,待她有空来,你再去找她吧。”
沈柔柔挠着头,“阿邪晚上也很忙吗?她都不睡觉么?”
语结,苏长依竟然无话可说,纵使如此,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话来,“对呢。她比较勤奋,不舍昼夜。”
悉心安慰完便宜的小师侄,苏长依微感筋疲力尽,自顾自倒了半杯热茶,徐徐喝下,仰起头的间隙中,桌上烛光照亮—室安静。
余光中,她瞧见坐在沈柔柔床上的陆星桐,正拥着被子,直起身,掀起薄而微透的眼皮,笑意盈盈地目视她。
目光专注,黝黑的瞳孔中,不止盛着烛光,视线也不止落在—处,那目光更像支温柔而深情的笔刷,—下—下描摹出—个轮廓。
苏长依—下就读懂那种眼神。
那眼神,她在现实社会中可没少见过,绝对不会陌生。
陆星桐的容貌虽不如贺清邪水木清华,清艳脱俗,倒也赏心悦目引人入胜。苏长依暗忖道。
—股热茶自喉咙流入肺腑,引起—股暖意,苏长依指尖摩挲杯壁,顿了片刻才放下杯子,莫名地回之—笑,对方当即笑的更盛了。
苏长依舔着唇角,收回淡笑视线又给自己倒了半杯茶。
只是这半杯茶,最后许久未动。
作者有话要说:#说“命该如此”这四个字的后果#
苏:我不是很懂,为什么要扒……
贺:呵呵呵^_^
#扒一扒嗅到的香#
第42章 阳神
翌日,苏长依倚靠在门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午时将至,坪兰顶着贺清邪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大摇大摆地来找她,所谈之事,不宜为人所知。
两人心照不宣暂时都没开口,苏长依远远瞧见院内风雪停歇,阳光灿烂,正适宜她们练剑,便放话将陆星桐和沈柔柔支走。
夙灵院内冷静孤寂,自从坪兰用傀儡线控制窈山弟子后,整座窈山都陷入死气沉沉,阴森荒凉之下。
陆星桐知道一切,但自玄铁桥边的事情结束后就没再追查,方佳也自回归澄山后杳无音信,上清墟失去掌门和两位仙尊的消息,在无形之中被人压下。
外界不知上清墟物是人非,上清墟也不知外界斗转星移,此地就像被一个圈圈起来的异世界。
苏长依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NPC,每日活在被贺清邪随时逆袭反杀的危机中,这让她的神经紧绷,头脑被拉锯逼到崩溃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