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本假修仙师徒文(54)
气氛刹那间凝固,两人都没说话,一时针落有声。
过了片刻,苏长依才不紧不慢地松开手,淡淡说:“那为师无话可说。”话风一转,“既然如此,那徒儿就从现在开始,牢牢记住那六个字,顺便把它写个百八十遍,如何?”
苏长依缓缓低笑了声,说:“为师恐徒儿忘记了,不若趁热打铁,现在就起来写吧?”
语结,一把掀开被子,示意贺清邪下床。
昏暗中,视线多少变的模糊不清,苏长依不知贺清邪是何种表情,但她脸色非常不好。
双脚着地,地面上的阴凉从脚底往上渗入,让双腿僵硬,她急需上床好好暖一下,一想到温暖的被窝。
她感觉自己有些困倦了。
苏长依:“……”
贺清邪并未即刻回应,她既没拒绝,也未应声,而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天色已晚,弟子怕精神不济,抄到一半就已过睡过去,不如师尊在一旁看着弟子抄吧?”说着,她已翻身下床,双脚在床下找靴子。
精神疲惫让苏长依神情寡淡,同贺清邪说几句话就泛困了,掩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湿润。
“为师困了,为师没空,不过为师相信你。”她说,“徒儿慢慢抄,明日为师会检查的。”
“等下!”贺清邪下意识拽住苏长依要转身的手臂,“师尊不若在弟子床上睡吧?”
困死了!贺清邪事情怎么那么多?
苏长依阴恻恻地侧过身,红色绡绫仍旧裹在她脖颈间,随着动作在虚空仰起一道弧度,最后落在胸前。
她忍住不耐烦,稍显淡定地问:“理由?”
“柔柔她还小!”
“那……为师看着就很像禽兽?”
对方指了指自己,这答案就很显而易见。
苏长依轻哼一声,恨不得当场掐死她,道:“为师怕睡徒儿床上会做噩梦,所以你赶紧滚去写吧,不要在浪费时间了。”
贺清邪盯着她的目光很深,原本就已是蒙尘的黑珠子,在黑暗下又怎会明亮。
所以,苏长依看不清楚对方神情如何。
她去往沈柔柔床上时,贺清邪立在原地久久没动,不知过了多久,才动身点亮烛光,拿了笔墨纸砚,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地写字。
她没穿外袍,只着月白色衣角绣着弦月标志的里衣,青丝如瀑一撮迭在肩头欲掉不掉,提着毛笔的手指骨骼分明,姿势端的是一副清雅秀气。
上床盖好被子后,方才风雨欲来的困意没能让她快速入睡,手指搭在绡绫上摩挲。
桌上的烛光摇曳,照亮上方又粗又长的横梁。
条纹斑驳,甚至狰狞。
这一切都看在苏长依眼底,让她不知不觉有些心浮气躁。
这徒弟……竟让她不知说什么是好。
苏长依怨恨着,又有些想不通,贺清邪何时这么乖了?就很莫名其妙的!
可能,也许,是她脑子终于出问题吧?!带着这个念头,不多久,沉重的呼吸渐渐回归平静。
贺清邪当然不可能老老实实地罚写,她只写了一百八十二遍就匆匆上床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
苏长依直接被沈柔柔的尖叫声吓醒。
她没有赖床的习惯,几乎是沈柔柔一动,她就睁开了鸢色的桃花眼,温柔一笑,“早啊师侄。”
见之听之,沈柔柔浑身颤了一下,须臾才回过神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如临大敌。
“师,师叔早!柔,柔柔先下床了!”
说完,还慎重地点头,抱着衣裙没敢从君窈仙尊的身上跨过去,而是摸爬滚打走了床尾那条路。
苏长依捂着脖间有些松散的绡绫,瞧着沈柔柔从床尾跳下床,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裹好绡绫起身翻找衣服。
片刻,她冷不防听到沈柔柔陡然拔高的尖叫声,眉心突然一跳,这种感觉真是太熟悉了,给人一种贺清邪既视感。
穿好衣裳过去一看,苏长依满脑子就四个字,孽徒当死!
白花花的几张纸上,无一例外悉数写着排列有序的——
君君
··
禽禽
兽兽
··
窈窈
总共一百八十二遍,遍遍充满不满和被压迫后的反抗。
苏长依嗤笑一声,不知作何言语。
倘若一剑劈了贺清邪,当真是劈的太过轻松,如此美人,唯有压在床上收拾才能叫她彻底松开獠牙。
苏长依神情自若,拍着沈柔柔的肩膀示意她先去洗漱,沈柔柔既彷徨又不安,樱桃小嘴动了动,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在宽慰的视线中端着木盆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