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本假修仙师徒文(154)
怕孽徒中途挣脱,手捏诀又多加了一条缚灵锁,将贺清邪两条手臂也牢牢实实地捆住。
这另一条缚灵锁也是她从坪兰那里顺的,丹青剑也是。坪兰不愧是继承了祝钰的宝库,东西可真多。苏长依暗忖想。
见人如条砧板上的鱼,苏长依终于抽出丹青剑,葱白指尖在亮可照人的剑刃上滑过,最后轻轻一弹。
铮——
声如裂帛,悠远绵长。
苏长依叹道:“好剑。”
“用来杀你最合适不过了。本座师姐的剑,上清墟掌门的佩剑向来只沾妖魔之血,今日算是用你的血再次为它开封了。”
贺清邪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无端陷入沉默,低垂的鸦羽在眼帘处投下一抹不明不淡的阴影,宛如一团簌簌漆黑的乌云。
“看看吧!这便是你想要的?你不入魔,她便杀你!在她眼里,你现在与妖魔何异?”
天道的声音自识海深处传来。
“天上地下,只有我在为你着想。”
冰凉的剑尖此时已挑上贺清邪的下颚,苏长依挑眉轻笑,似乎在嘲讽她也有今日。
在以往的记忆中她们都有过这样的场景,不是被挑,就是主动用剑去挑,或者用手,用脚,用别的物什,以高位者的姿态俯视众生,将剑下之人视作蝼蚁。世道如常风水轮流转,这次的生杀大权落到苏长依手中,她手中的丹青剑再临近分毫便能刺破贺清邪的喉咙,放出妖艳猩红的热血,隔着空气也能让人感受到滚烫的温度。
苏长依没动,盯着贺清邪半晌,企图从那厢阴沉冷静的脸上分辨出害怕,恐惧,惊慌。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漫长的等待中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孽徒的眼睛沉得像一汪被滴入墨汁的黑水,被镀上粗糙的沙质感,温黄的光也照不进瞳孔,锐利的剑尖也划不破她的城防。
“贺清邪,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天道不知又包藏什么祸心,奸笑着,直言说,“就赌,你今夜能不能从这活着离开。”
贺清邪微不可查地皱起眉,被风吹散的鬓发弯下稀松遮住眸光幽深的眼。
她在心底回天道的对赌,“我拒绝,这毫无意义。”
天道满是不悦,尖锐的女音拔高几分。
“怎么会毫无意义呢?你今夜能来此,这对于君窈可谓意义深重,因为这是她,唯一可以对你动手的机会。你重伤那名叫独倾的弟子,那可是君窈新认的内门弟子,她不会放过你的!”
“泼脏水的本事你还真是驾轻就熟,”贺清邪嘲讽说,“你陷害我的目的,就是让她不放过我?”
似乎终于问到重点,天道尖锐的女音一时没能立即回应,这更加重她的怀疑。
一直怀疑这名叫天道的小纸人的阴谋不止于此,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对她进行设计,从她掉入悬崖之后开始。
可谁又知,她掉入悬崖是不是也是由这个天道一手策划。
贺清邪没能等到天道的最终答案。
苏长依已用剑拍着她的脸,拍得啪啪响,故作高深地说:“本座冥思苦想良久,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想到如何做才能缓解你我师徒间不尴不尬的方法,那就是将你逐出师门。”
贺清邪默默抬起头,语气十分轻佻,“你以前做过,可惜啊失败了。”
苏长依“冷呵”一声,想起那次临门一脚被反咬一口,顿时气结于胸,强硬地扯了扯唇角,“但这次你有罪名在身又如何能反咬本座?本座念在师徒之情不惩戒你,相反的本座还要放你一马。”
贺清邪眸光微闪,顺着问:“为何?”
苏长依抿唇,少顷才继续说:“因非本门弟子犯事,本座无权干涉。”
“但你既伤我窈山弟子,那么将你关在此处,等本座爱徒苏醒再来处置,也不无不可。”
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不不,或许该是换个词,于心不忍。苏长依自知纵使有君窈一身令人惊羡的大乘期后期修为,头顶着上清墟君窈仙尊的一世英名,可现实生活中从未亲身经历过杀戮,刑惩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算给她一把绝世好剑,她也只会用来削树枝。
苏长依见过血,但从未动过手,可以说她与整个修真界都格格不入。
被捆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的贺清邪似乎是听到一个笑话,可她完全笑不出来。
不断流逝的时间中以及苏长依淡漠的视线里,敛尽一切表情的绝色容颜渐渐只剩阴鹜,狭长的凤眸中翻滚着波涛,似燃烧着火焰的潮汐,能映出浪花状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