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悠悠抓住小酒坛，和“江妍月”的小酒坛发出小小的碰撞声。

十分的轻微。

可就像是重重的撞在了池悠悠的心上。

“自我在西极城恢复意识以来，我看到魔君元神占据了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事情。”

“江妍月”喝着酒，语调中带着笑意，“二师姐，你知道吗？我甚至是觉得庆幸的！因为我的存在，魔君元神才没有做出什么来！她甚至在我的影响下还救了西极城中数万名修者。可若被魔君元神吞噬了元神，占据了身体的，不是我呢？那又会给四方天域带来多大的伤害呢？”

池悠悠沉默的喝了口酒。

“不是这样的，小师妹，不是这样的。”她低声说道，“这本来应该就是每个修者都该做到的事情！”她微微抬高了音量，“什么是庆幸！这怎么能说是庆幸！我们修者，本来就该和你一样！意志坚定，问心无愧！就算心魔入体，也该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被心魔所控！也不能借着心魔入体，肆意妄为！小师妹！你怎么这么想！怎么可以！”

“二师姐！”

“江妍月”歪着脑袋，轻声说道，“你还不明白吗？天魔界与四方天域会变得接壤，就是因为修者心中那源源不断的欲念，将它们吸引来的。是四方天域的修者导致了这一切的出现，导致了心魔魔君的出现。”

池悠悠，是知道的。

她在琉璃清音琴中，看到冰心祖师和另外三位仙帝商谈关于天魔界的事情，其中就有这种推论。

而且最终，冰心祖师从心魔魔君那儿也得到了证实。

“所以，是我，只有我，才是最好的，才是最合适的。”

“江妍月”眉目舒展，轻笑着说道，“二师姐，你看，我现在回到了冰心宫，帮助大家将心魔魔君引出来，然后再将我们一起封印，还四方天域一个宁静。”

池悠悠痛苦的闭上眼睛。

“小师妹，对不起。”她放在石桌上的手用力的握紧，露出手背上跳跃着的青筋，几乎要将小酒坛子捏碎，用尽全身力气的说道，“是二师姐没有保护好你！都是二师姐的错！都是二师姐的错！若是我能和大师姐一样强大，你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二师姐，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江妍月”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当时的那种情况，无论在场的是你，亦或是大师姐，哪怕就是师父，也都是无济于事的。不管是谁在小秘境，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的。所以，根本就不是二师姐的错，和二师姐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二师姐，时至今日，我没有怪你，月璃也没有怪你，没有任何人责怪你。你不必为此内疚，不安。二师姐，我就是担心你想不开，才特意过来找你。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了你的修为。”

池悠悠灌下一大口酒。

她喝得急了，泛着清冽酒香的透明酒液从唇角徐徐的流下。

“为什么不怪我呢？”她喃喃的低语着，又哭又笑的说道，“你们为什么都不怪我呢？小师妹，明明就是我的错啊！你还这么小！你还有月璃！为什么在小秘境中，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在冰心宫中，就我最没有用了！要是我，要是我就好了，就好了啊！”

“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二师姐的错呀！”

“江妍月”温声说道，“二师姐，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就算真的要说个谁对谁错，那也是心魔魔君的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二师姐，放下吧！”

“对不起，对不起，小师妹，对不起，对不起……”

池悠悠泪流满面，不断的重复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

“这都是注定好的。”

“江妍月”放下小酒坛，拿着手帕擦着她的眼泪，起身给了她一个拥抱——这个怀抱并不温暖，却有着无限的力量。她语气坚定的说道，“二师姐，答应我，一定不可以动摇，不可以手软，一定一定的不可以。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的！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不想以心魔魔君的身份活着！二师姐，我知道你最疼爱小师妹了，就当小师妹求你。答应我，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小师妹，你都知道了吗？”

池悠悠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

“江妍月”展颜一笑，“我知道的很清楚，我们没有时间了。”

“对不起，小师妹。”

池悠悠握紧小酒坛，又是一口清酒。

“二师姐，你要是再和我说对不起，我可就要翻脸了。”

“江妍月”故作生气的说道，“你就是想让我放不下你！罚你喝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