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牛奶糖(52)
肇事的司机知道自己撞死人,跑得快,早就不见了人影。
又因为现在已经是深夜,走的又是偏路,压根没有什么人经过。
好在一个路人经过,赶忙报警喊了救护车。
被人送到医院时,夏攸扒着床边,哭喊着:“妈妈,你醒过来,不要睡。”
夏妈妈像是有感应一般,指尖微动,艰难地睁开眼睛,嘴角挂着笑,还不忘安慰小夏攸:“你好好的,妈妈累了,睡一觉就来找你,等着爸爸来,你不要乱跑。”
旁边的大夫知道这不过是无力回天的回光返照,但是也不忍心对着一个五岁的孩子说出口。
“小朋友,一会儿你妈妈的病就好了,来,松手了,阿姨要给你妈妈治病了。”
夏攸恋恋不舍地撒开攥着妈妈血迹斑斑的手掌,瘪着小嘴,抽噎着:“阿姨,拜托你一定要治好我妈妈。”
大夫着急抢救,敷衍地答应了小夏攸,就把人推进了手术室。
再一醒来,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夏爸爸推门而入,看到苏醒的夏攸,惊喜地冲到床边,“攸攸,你醒了?”
“妈妈呢?”
夏爸爸像是一下老了很多岁,头发上都冒出了点点花白。
冒出来的胡茬也没工夫刮掉,整个人显得颓靡不振。
夏爸爸欲言又止,但是年幼的夏攸在那一瞬间,却是读懂了他无言的表情。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她哽咽地说:“妈妈……我要妈妈……”
一场车祸,夺走了她的妈妈。
从此思念是一方小小的坟墓,母亲在里头,夏攸在外头。
她再也没有家了。
那段时间,夏攸睡醒了哭,哭累了睡觉,浑浑噩噩地日子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
再后来,爸爸领进来一个新“妈妈”,新妈妈对她很好,会嘘寒问暖,会给她添衣加饭,但是她不是真正的“妈妈”。
她之所以对自己好,也是因为他是爸爸的妻子,而夏攸是爸爸的孩子。
不过是法律上赋予的抚养义务,更多的是一种怜悯。
对于这一点,夏攸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对于这个“新妈妈”,夏攸不愿意麻烦她,在家里乖乖巧巧的,从来不吵闹。
后来弟弟出生了,这个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小家伙,给爸爸带来了重生的希望。
家里充满着欢声笑语,只不过这都与夏攸无关。
这个家里,她尽可能地扮演好透明人的角色,不吵不闹,安分守己地生活在这个家里。
父亲对她的关心无非就是学习成绩,在夏攸的身上,背负了所有父母一样的期许——望女成凤。
夏攸也做到了,成绩优秀,按照父亲规划好的的路线四平八稳地前进着。
画面一转,司茗已经站在她的身旁。
初中时,夏攸身边多了一个高挑的女孩子,他们一起放学,一起出去玩,会互相吐槽学校,互相抄作业。
可是也仅限于此,朋友再好,也只是朋友。
这些年来,夏攸坚持的一个人生道理就是安分守己,管好自己,别人的领域绝对不会多踏入一步,不管多么投缘的朋友,也要保持边界感。
两人即使渐行渐远,她也会安安静静地不去打扰。
不打扰也是一种互相的尊重。
就像别人给她的评价:不论两人走得多远,任何时候回头,她都是那种会在原地微笑着默默支持自己的朋友。
夏攸像是太阳,温暖着周围的人,但是却把自己的一颗心冰封住,任谁也走不进。
因为人生的最后,迟早都是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没有例外。
最终不出所料,司茗搬去外地上学,这段友谊恐怕又要无疾而终了。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去异地上学的朋友突然回来了,她变得更漂亮了,也更成熟了。
夏攸默默在心里赞叹着身边这个耀眼的女孩子,班级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身边也不少赞美喜爱她的人,脾气敢爱敢恨,对于不喜欢的事物也敢于发出反对的声音。
导致了很多人以为司茗是一个不易接近的冰山美人,其实夏攸知道,这个女孩温柔得很。
这个女孩会天天监督她好好吃饭,会时不时变魔术般地奖励她小零食,也会替她扫除一切障碍,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边界了。
她太好了,好得甚至有些过分了。
以致夏攸每每靠近她时,会产生一种小鹿乱撞的错觉。
这种感觉被夏攸一步一步用数学题推算的方式进行分析,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不是心动,这是严重的依赖感。
这道问题只能用排除法,排除了几个常见的恋爱要素,夏攸更加坚定了自己想法——他们只是好朋友。
这个看起来合情合理的答案,让夏攸一直以来的翻涌的思绪平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