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聆山又擦掉了许识一滴眼泪,然后把手放在许识的手背上,抓住了她的食指。
像许识这样的,应世德对付她根本像捏死一只蚂蚁,不用放心上,更甚不用自己动手,久而久之舆论会过去,大家也会忘了当初的事,每个人都会活在自己的轨迹上,唯一只有许识,被推出轨道再也回不来。
郁聆山突然想起“言只有理”发的最后一个微博,是一个变魔术的视频,许识用一个很容易露馅的技巧在镜头前糊弄大家,不知道她哪个同学给她当的手机支架,根本拿不稳,摇摇晃晃的更别说后面同学还被她逗笑了。
那时候许识多开心,会因为把魔术成功了从凳子上一跃而起为自己鼓掌,然后把脑袋磕到了柜子,一边疼一边笑。
“樱桃也是红色的。”许识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郁聆山思绪回来,顺着许识的视线过去也看樱桃,然后很快把目光收回来:“所以呢?”
许识说:“红酒也是红色的,你的衣服也是红色的。”
郁聆山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确实,是红色的。
她笑了笑,把杯子里剩下那一点喝完。
“还难过吗?”郁聆山问。
许识缓缓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难过。”
郁聆山问:“难过什么?”
许识盯着樱桃看,也想得很艰难:“不知道。”
郁聆山问:“想吃吗?”
许识:“想。”
郁聆山问:“自己拿还是我喂你?”
许识把眼睛抬了起来,好像在思考应该怎么选择。
郁聆山给了她一个建议:“我喂你吧。”
许识说:“好。”
郁聆山伸手过去,抓着樱桃梗拎起一颗樱桃,许识看起来真的很想吃,一直盯着樱桃看,看着樱桃划过一个弧度停在半空中。
她脑袋晕的很,眼里有很多樱桃的影子,这里一个那里一个,但这些影子始终没有往她这边来。
“坐过来一点,我够不着。”郁聆山说。
许识听着哦了声,很听话地把椅子挪过去。
许识才坐好,郁聆山又说:“再过来点。”
许识又挪了过去,郁聆山还说不够,还要过去,最后许识的椅子和郁聆山的碰在了一起,郁聆山才满足。
她把樱桃放在两人中间,对许识说:“张嘴。”
因为挪了几下椅子,许识更晕了,整个人晃晃荡荡的。
听郁聆山说这些,她做的只是机械性地张开嘴巴,也往樱桃那儿凑,但她凑一分,樱桃就退一分,凑一寸,樱桃再退一寸。
凑到许识觉得不对劲了,就停了下来。
然后她垂眸一看,樱桃后面也藏着一个红色的东西,是一个红色的唇。
郁聆山这么逗她,她心更痒了,更想吃樱桃了,于是接下来,她不想让郁聆山得逞地抓住郁聆山的手,脑袋一歪凑过去,咬住了樱桃。
刚咬上,许识就听郁聆山说:“我也想吃。”
许识就这么咬着樱桃看着郁聆山。
然后她的脑子让她做出了下面这件事。
她继续往前凑,把暴露在外面的半颗樱桃送到郁聆山的唇边。
郁聆山没有张嘴,许识怕她不明白,就再往她嘴里凑。
红色的果皮瞬间挤开了红色的唇,郁聆山终于也主动张嘴了。
许识继续往里送,和郁聆山唇碰着唇,两人一起把樱桃咬开。
果汁一下子就淌了出来,许识感觉到它好像在往下流,赶忙把核和果肉一起推进郁聆山的嘴里,再用下唇把郁聆山唇角的果汁舔回来。
然后再回去,一起和郁聆山把樱桃吃了。
吃得差不多了,许识就离开了,她把嘴里的樱桃可能还有其他东西一起咽下,接着伸手放在郁聆山的下巴下面。
郁聆山问:“干嘛?”
许识:“核,吐给我。”
郁聆山没有吐给她,而是转头吐进了垃圾桶里。
许识哦了声,把手收回来:“有垃圾桶。”
郁聆山没什么表情地看许识,看了大概两秒轻轻叹一声,然后她把桌上的酒杯拿起来,一开始只是喝一半,但喝完又不够地把整杯喝下。
许识问:“你生气了吗?”
郁聆山笑了:“你还能感觉到我生气了?”
许识摇头:“不知道,”她说完又问:“你为什么生气?”
郁聆山问:“我是谁?”
许识:“郁聆山。”
郁聆山:“明天醒酒了还记得亲过我吗?”
许识:“嗯?”
郁聆山:“所以你就让我一个人记着这些东西?”
许识想了很久,问:“是不是不能亲你?”
郁聆山:“不能你大爷。”
许识不敢说话了。
郁聆山又说:“给我倒酒。”
许识听话地把酒瓶拿起来,但已经残废的脑子已经支撑不起她把一个东西拿起来,她像是得了什么病似的拿着瓶子乱晃着,也成功地把郁老师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