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南倾许(gl)(90)
但只有大伯自己知道,自己独自经历了多少个愧疚和思念的夜晚,道德感和自身的情感好像要将自己的脑袋撕裂。大伯当起了四处支教的老师,以安慰自己能寻到赵时宴的踪迹,可能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真的又见到了。
再见赵时宴时,他穿着化工厂的功夫,正在擦单车,见来者是何人的时候,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又装作豁然开朗的样子,“爽朗”地喊了声:“老师。”
大伯眼眶当时就红了,给了赵时宴一拳,得亏没用什么力道,因为赵时宴没躲。
“你知道我找你多辛苦吗?”
“我没想到老师你会坚持到现在。”
“回家。”
“回哪儿?哪儿是我的家?”
“我这里。”
“可我已经有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写这段呢,是因为要让南佑疏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不是依赖,是爱,是爱啊啊啊啊啊!(咆哮)
大伯:我本想让南佑疏知难而退的。
南佑疏:谢谢大伯,我懂了,遇到喜欢的人要珍惜,要把握。
大伯:……欸你这孩子。
许若华:?怎么养着养着要变自己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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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不能公之于众的爱
远处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孩踉踉跄跄地跑过来, 怯生生地躲到赵时宴后面,随后又歪头疑惑地看着大伯。
赵时宴的嘴唇有些发紫,扭头不看眼前大自己一些的男人;大伯也垂头不语, 手上的青筋有些凸起, 像是空气凝固了般, 两人一时都不说话。原来多年未见, 他已有家室, 仔细一看,可不是嘛, 小女孩长的神似赵时宴, 是他的女儿吗?仔细打量眼前人, 才发觉赵时宴也再不是那个清俊羞怯的少年了,留着胡茬, 已然是个成熟的男人。
两人默然,刚刚的话题仿佛戛然而止,大伯转身离去,头也没回,背影有些落寞,只留下一句话:“见你有了自己的生活, 我已然心安。下次,见面就当从未认识过也好。”
大伯没回头,自然也不知道赵时宴作何表情,只是赵时宴那时也没出言挽留。本以为此生再也不相见, 两人就此终止这场错误的感情,也好。但再过了些时日,大伯收到一封信,赵时宴, 没了。
茶杯被碰到地上,茶渍洇湿了作业,破碎的玻璃片四溅,开水也烫得大伯的手泛红,但没什么感觉了,他只想起刚刚电话里的人说,赵时宴,没了。
南佑疏听闻,心中充满了遗憾,有些想哭,没想到大伯的过往居然是这样的,为何相爱的两人就不能走到一起呢?南佑疏捏紧了手问:“那他的家人如何了,为什么先通知的是大伯?”
大伯忽地笑了,有些嘲讽:“赵时宴,这个蠢东西。世界那么大,两人哪能这么容易就遇到?时宴死于癌症,也许好人都不长命吧,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知道从哪打听到自己要经过这支教一段时间,提前一个月进了化工厂,每天就在外面擦单车,擦擦擦,直到看见我为止,那个小女孩也不是他的什么女儿,只是同事的孩子一样,遗书上,什么也没说,空白的纸上,只写了我的地址。”
那大伯刚刚说“家人都还安好”是指?南佑疏忽地顿悟,家人,指的是大伯还有自己。虽然大伯和他没有正真在一起过,但这份羁绊,已经超越了很多很多,故事结局并不圆满,但比一些靠“结婚证”才能勉强维持的爱要好很多不是吗。
女孩心里发堵得厉害,不知道怎么安慰大伯,也不知道跟墓碑里的赵先生说点什么,毕恭毕敬地鞠了三个躬,柔声道:“你看,大伯念着你呢,赵先生,你在那边要好好的。”
大伯露出一丝凄凉的笑容,拂了拂墓碑上的灰,他按照赵时宴的说法,其实是将他火化了的。赵时宴以前在课后和自己开玩笑说,自己要是没了,那定不要像别人一样被土埋起来,因为死后还要腐烂,被虫蛀空,钻来钻去的,人也不好看了,虽然死后就不知道这些了,但自己还是不想烂在土里,以后还不如,被一把火烧,随便找个地扬了,干干净净,利索又不拖泥带水。
大伯哪里舍得真将赵时宴这个笨蛋扬了,还是将他的骨灰封好,买了块墓地,埋了起来。他要让他干干净净地走,也要让自己记着有这么个人曾经在自己的记忆里荡起过深深波澜。这是他第一次跟南佑疏讲述自己这段过往,自己老了,他以后想让南佑疏把自己埋在赵时宴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