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余故里有些渴了,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水润喉,目光却是看着白清竹的,“那你呢老白?你想干嘛啊?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努努力,咱们俩能上一个大学呢?到时候再申请外宿,就还可以住一起了,我还想和你一起住。”
白清竹那时候说不知道。
余故里想了一会儿,说道:“实在是不知道的话,你就选自己最擅长的吧。你文科不差,但是理科更好,因为你这个人本来就特别理智,不是特别适合那种需要发散思维的工种,其实我觉得当一个大夫挺适合你的,你之前不是也说想当一个大夫吗?院长奶奶也说你以后可以当一个医生,做擅长不那么喜欢的,总比不擅长也不喜欢的好太多了,对吧?”
“好,那就医生吧。”白清竹想了想,眼前忽然一片豁然开朗,笑着说。
两人的志愿在那时就定下了,没有什么一定逼着孩子靠什么专业的奇葩家长,也没有什么要为了孩子还尚未到来的高考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的亲戚。
只是因为当时余故里说:“那就选自己最擅长的吧。”
如果选的是自己不那么喜欢,甚至也不擅长的东西,可能还真的会逐渐迷失了自己。
这些年间余故里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几乎横贯了她本就不长的生命中的大半生。
白清竹经常会去想,如果没有遇到余故里,她会怎么样。
或许会成为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从高中起就辍学打工,因为没有学历,不耐烦应付社会人群,逐渐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也或许她依然会在高中时被生父找到,又或许依然被认回来,可她还会像是现在一样,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在自己领域上取得了一定成就,甚至可以做一辈子的大夫吗?
答案是不会。
一定不会。
她八成会和荆澜认识的那些过早就开始放逐自己的富二代朋友们一样,整天沉醉于酒池肉林,沉醉于那短暂又虚无的快乐当中,在清醒后更加厌恶自己。
她曾经嗜酒如命,更深知她的自制力在某些方面根本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她也深知余故里对她多重要,也知道这世上她找不到第二个余故里了。
所以这九年间,她眼里容不下任何人,对余故里几乎已经成了执念。
“九年啊……”余故里的声音把白清竹拉回神,听着她慢慢的说:“真的好久啊,都快有两个越越那么大了。”
她看着眼前人红唇轻启,慢慢的说道:“我也不想跟你绕弯子。”
白清竹因为这句听不出好坏的话而不着痕迹的抿了抿唇。
“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余故里说起来,有点脸红,“我不记得以前是什么样了,但是我这次也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应该……对你有好感了?”
像是要打什么补丁似的,余故里忙又补了一句:“我没见过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然而似乎越说越错了。
余故里被自己的愚蠢整的有点挂不住脸,连连说道:“我也不是看谁好看都会喜欢的,我就是……”
“没事。”白清竹顿了顿,忽然笑开了,“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的确也是说,因为看我长得太好看,才想跟我一起玩的。”
余故里一愣:“啊?”
白清竹却笑了,“我很高兴你这么喜欢……”
“我的脸。”白清竹说:“你那时候其实活泼的很,还喜欢乱用词,说是对我见色起意。”
余故里脸突然就红了。
这会儿她也反应过来白清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大约是那段被她遗忘的记忆中,第一次她们两个初见的时候,她也是对白清竹……咳,见色起意的。
但是余故里很认真的想了想,一脸严肃的说:“可我没有对别人这样过。”
白清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下巴轻轻仰了仰,让她继续说:“嗯。”
“荆澜姐也好看吧?溪溪也不差吧?就连越越她们班的喵喵老师副业都是兼职干模特的呢,人也好看吧?”余故里尝试着举例子,说到最后一脸严肃说:“但我也没喜欢她们啊。”
她顿了顿,“没对她们见色起意过。我就喜欢过你。”
白清竹这次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应了声:“嗯。我知道。”
余故里缓缓的就笑了。
“我不记得以前发生了什么。”她有点发愁的说:“我很早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知道我们两个曾经在一起过了,可是我家里没有你的照片,同学录上没有你的卡片……我爸妈是不是……”
白清竹叹了口气,跟着一起摇了摇头。
余故里顿了顿,试探性的说:“那我们之间,不是因为什么第三者之类的东西才……才分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