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着镜子里的杜凝蓝投去一个愤恨的眼神,但杜凝蓝却回她一个餍足的笑容,甚至还挑衅地舔了舔嘴角,喟叹道:“真想把师尊一点一点吞进肚子里。”
白晗:“……”她好几天没洗澡了,都快被汗腌入味了,酸的,一定不好吃。
她甚至觉得杜凝蓝肯定尝到盐味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卫生都不讲。
她特容易走神,一不小心就想到其它地方去了,每次的心不在焉都会引起杜凝蓝的反感,恨不得把她的眼珠子黏在自己身上,或者把自己塞进她的脑子里,让她无时无刻都只能看到或者想到自己一个人。
“嘶——”头皮一阵被拉扯的疼,白晗轻呼一声,回过神来。
她看了杜凝蓝一眼,而杜凝蓝却十分得意似的,冲着她扬了扬眉角。
白晗还以为她要继续折磨自己,但没想到接下来的动作都十分轻柔耐心,为自己的擦脸的时候甚至还小心避开了她受伤的部位。
从头到尾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愉快,似乎很是享受照顾白晗的过程。
如果忽略白晗的身不由己,这样的画面还真像是新婚还在恩爱甜蜜期的小两口。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杜凝蓝牵着白晗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晗余光瞄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依旧穿着一袭白衣白裙,但和刚开始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这衣衫十分修身,完美勾勒出了她的玲珑身段,这段时日她消瘦了不少,瘦削的身材和精致的脸蛋,更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和凌虐与欲。
如果说之前的她是一朵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那现在的她就像是开在淫靡之地的散发着勾人气味的欲望之花。
白晗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自然地撇开眼神。
杜凝蓝拉了拉她。
白晗钉在原地不想走,猝不及防被拉了个踉跄,一脑袋扎在了杜凝蓝的怀里。
杜凝蓝抚摸着她的脑袋:“怎么,说好的今天要出去的,可不能整日里寻欢作乐,荒淫无道,师尊的身子是不想要了吗?”
白晗梗着脖子,咬着牙憋出来一句:“我要戴面纱。”
“面纱?”杜凝蓝微微眯起眼睛,她的视线落在白晗的右脸颊处,轻笑道,“你自己做的选择,又要遮住,师尊,你每次做决定都是这么草率的吗?”
白晗不想理她,倔强地说道:“没有面纱,我不出去。”
杜凝蓝算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孩子气的模样,觉得好笑,说道:“师尊,你觉得我是抱不动你了吗?”
白晗一阵慌乱,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脸,眼底流露出些许惶惶。
杜凝蓝一愣,大概是没想到白晗竟然真的如此介意脸上的伤疤,也不再打趣,而是凭空掏出一块鲛人纱的帕子,用发饰固定在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冰蚕丝,这帕子你先戴着,若是不舒服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闻言,白晗眼神微微一变。
她以为杜凝蓝不给她面纱是因为想羞辱她,没想到她是考虑到了怕二次伤害。
其实杜凝蓝也知道,她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但这种喜欢太变态了,是个正常人都承受不起。
杜凝蓝带着她到了宫殿后面,这里开辟了一大片花圃,种植的全都是先前仙宫一层的各色花卉,也是白晗非常喜欢的种类。
看着让人赏心悦目的颜色在眼前随风摇曳,白晗的手被握在杜凝蓝温暖的掌心中,恍惚间,白晗似乎回到了多年前,杜凝蓝还是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徒弟,而自己。也还对完成任务充满了期待和信心。
但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白晗感慨,都是童年阴影惹得祸,虽然她对杜凝蓝和杜洁青两姊妹的境遇也深表同情,但她没道理为别人的心理疾病买单,所以她一直端着脸,在杜凝蓝用一脸期待的表情看向自己的时候,她眼神冷漠,突然嘲讽地说道:“杜凝蓝,你以为这样就是回到从前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抹除掉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伤害了?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接受你,从此和你相亲相爱携手共度接下来的一生?”
她微微眯起眼睛:“那我劝你还是回去躺着吧,这一切在梦里倒是可以实现。”
刚才美好的氛围犹如镜花水月一般,被白晗三两句话击的粉碎,现实的尖刀无情地戳在两人的心窝上。
杜凝蓝脸色巨变,她瞳孔地震,深吸好几口气才将怒火压制了下去。
她沉着声音:“看来师尊一点都不喜欢这地方。”她抬手,一阵阴森的黑屋笼罩过来,距离很远白晗都感受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也就是眨眼间,黑雾散开,刚才还开的光彩绚烂,朝气蓬勃的花束就像是被硫酸腐蚀过一般,发黑发黄,有些严重的甚至还在往下嘀嗒着脓液,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