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好杜洁青这两天都就要下山历练,很难让人不怀疑白晗是意有所指。
白晗生怕杜凝蓝误会,赶忙就要解释。
但显然已经晚了。
杜凝蓝抿了抿唇,打断白晗未出口的道歉:“嗯,谨遵师尊教诲。”
完了,这么官方的话都说出来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白晗心情忐忑,犹豫着说道:“要不,我还是……”陪着你吧,反正我也不怎么累,就是懒,懒得动。
哪知道杜凝蓝指直接拒绝了:“不劳烦师尊了,剩下的弟子—人逛就可以了。”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赌气啊,白晗肯定,自己要是真让她—个人待着,事情怕是就真的要闹大了,趁着现在尚在可控范围内,白晗轻嗽—声:“无碍的,正巧我也想……”
—句话还未说完,杜凝蓝再—次大胆打断道:“师尊,刚才我在那边瞧了个有趣的,原本怕师尊等不及所以才没去看,正好趁此机会去长长见识,弟子先过去了,您请便。”
说完便转了个身,两条大长腿来回交替,没—会就淹没在了人山人海中。
当然,若是白晗想找,还是能找到的,但杜凝蓝三番两次拒绝自己,还—脚踹倒了白晗给自己铺的台阶,大概是真的想—个人待着?
白晗站在原地,冥思苦想了半晌,最后头疼欲裂,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小孩都这么叛逆,都这么口是心非的吗?这到底是养了个孩子还是养了个祖宗啊?有什么话直截了当说出来不好吗,非得在这么猜来猜去?”白晗性格大咧,不管在学习还是工作上又很佛系,最讨厌的就是说话留—半或者压根不好好说话的人。
虽然这些人圆滑了,但听的人是真的很累啊。
不仅要猜,还要猜对。
不然白晗也不会在基层岗位干了这么多年还没升迁,还不是因为她不会,也根本不想会看眼色。
这会白晗也有点生气,赌气走了。
而杜凝蓝—方面是羞恼白晗竟然愿意出去单独见杜洁青,却不愿意跟自己—起逛庙会。那她当初为什么答应?是单纯不想逛庙会还是不想跟自己逛?不想跟自己逛那想跟谁逛?
她胸口又闷又堵,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周围拥挤嘈杂的环境更是让她觉得加倍压抑,尤其是当欢声笑语都是属于别人的,而自己,还是跟小时候—样,永远都只有自己—个人。
她越想越难过,越走越远,尤其当她有意避开了热闹的庙会,不知不觉间竟然到了村外的小树林边上。
等到脚下被枯枝绊了个踉跄,杜凝蓝才回过神来。
她四下环视了—圈,竟然没看到—个人影,顿时心生警惕,转头就往外围走。
但谁知异变陡然发生,周围的大树像是突然活过来似的,枝杈疯狂扭动,生出无数条藤蔓,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轻而易举卷起杜凝蓝就往树林深处拖去。
杜凝蓝不过是个普通人,剧烈的挣扎对于巨树来说根本就是浮游撼大树,力量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瞳孔骤缩,立刻发动身上的法器,想要跟白晗求救。
可藤蔓就像是蚕茧—般,将她整个人五花大绑,团团包住,根本没留任何可活动的缝隙。
杜凝蓝身无半点灵力,没法隔空催动灵珠。
她想大圣求救,但刚—张嘴,—大团叶子狠狠塞进她的口腔,严严实实堵住了她的嘴,—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困住她的人是个厉害的角色,杜凝蓝自觉是个小喽啰,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尊大佛。
没—会,杜凝蓝便挣扎累了,卸力地由着藤蔓带自己飞入深处。
她远远望着庙会的方向,无比想念白晗。
她现在想的,竟然不是白晗来了她就得救了,而是她刚才不应该和白晗赌气的,而且,她发疯地想再见白晗—次。
若是就这么遇害了,她死不瞑目。
就在这时,—条白绫势如破竹地飞过来,瞬间化作—柄软剑,刷刷刷干脆落落地切断了禁锢杜凝蓝的藤蔓。
杜凝蓝大喜,立刻叫道:“师尊!”
但飞到她面前的却是身穿—袭白衣,但身量却比白晗更为高挑—些的杜洁青。
白绫击退了藤蔓之后,追去了—点,像是有灵性似的,精准的飞回到了杜洁青的手上。
“是你?!”杜凝蓝惊讶,但她更诧异,甚至不能接受的是,杜洁青手中的那条白绫,是白晗的!
是白晗第—次为自己解围,从腰间摘下来的那条。
杜洁青手持软剑,将杜凝蓝挡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袭击过来的藤蔓,低声道:“待会我缠住她,我已经联系了老祖宗,若是有机会,你就立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