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的语气充满苦涩：“我建议您千万不要这样做，在异常接入状态下紧急终止，会对omega们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美杜莎沉默了，身为精神系幻兽的她实在太急躁了，差点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是啊，就连普通alpha也不可以随意按下紧急终止按钮。

猫头鹰一字一顿道：“中枢已经分析过，那个新生ai无法真正伤害到omega，只是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在记忆模糊的情况下，多数omega应该会忘记发生的事情。”

“但是观众怎么会忘记！”

“观众不会忘记，但观众也不知道这是演技还是事实。”猫头鹰感觉自己的喉咙在冒烟：“只要让omega们承认这是一场安排好的秀，事情就可以挽回。”

美杜莎在电话对面深深吸气，她真的不想对omega耍这些手段——但真的别无选择了，可恶。

“好，记住你刚刚说的话。”

“是。”通讯器挂断后，猫头鹰晃荡了两下，在电脑上敲击【那个古代遗迹中还有试炼用的能量晶体吗？】

【没有探测到。】

那就好，猫头鹰总算稳住了，没有试炼用的能量晶体，就不会有真正的危险。众所周知，ai是人造物，是不会说谎的。

为了安抚内心深处强烈的不安，他狠狠咽下口服式强制镇定液。

“请听题，第二题，请说出上周的星际黄金价格大致区间，给出一个涵盖最高价到最低价，且上下差距不超过10的数字区间就好。”

卡莲和其他人一起愣住了，这是什么破题？她们怎么会关心星际黄金价格啊！

伊露一拍抢答器：“405-409星币每公克。”

“正确~恭喜恭喜~”主持人拍拍手，把手中的出题卡按在伊露的桌面上。这一次，其他人下降了20多公分，卡莲的脚底已经被水没过。

橘猫趁机抓住假猫头鹰的手腕：“快点公布规则，为什么我答对了还要下沉？！”

猫头鹰摇了摇另一只手的食指：“您可是一公分都没有下降哦？”

伊露双手握拳：“所以我答对了，其他人就得下沉更多？！”

主持人笑容不改，用其余人捕捉不到的声音轻轻承认：“是啊，毕竟能够活着通过这场试炼的人，只有一位哦…勇者大人。”

伊露的心脏猛地一沉，她在内心呼唤中枢。

【这是试炼？】

【的确是勇者试炼之一，若是处理不好，也会出现牺牲。】中枢无感情的声音让橘猫平静下来。

【那我要怎么拯救大家。】对于勇者来说，根本没有只活下她一个人的结局。假如她能接受这样的条件，何必去拯救世界。

【很简单，卡莲她应该——】中枢的声音忽然中断。

猫头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在伊露的耳边回荡最后一句闲言碎语【就算是“我们”的神明，也不该影响试炼的公正。】

这是挑战吗？伊露咬紧牙关，她绝对会找出让所有人都得救的方法！

——虽然她是这样想的，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超出了想象。

“正确。”

“没错~”

“恭喜！”连续三道超级简单的题目被人迅速抢答。玉珑也好，卡莲也罢，全都往下沉到了腰部。

【人只能约束自己，无法管理他人啊。】

现在，每个人都多少有一部分进入水中，完全浮在水平面上的只有主持人站着的中央舞台罢了。

卡莲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表情轻松的人，她看向对面的玉珑，甚至有心情问候：“你是龙族，应该知道很多问题的正确答案吧？为什么不抢答呢。”

玉珑只是摇头：“若是我就此苟活，也无法成为配得上易珑大人的人了。”

这句话本该让她人气发生波动，却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因为所有alpha都在屏息凝神：主办方刚刚发过公告，这是一场有所安排的表演，所有omage事先都被下过保护精神的暗示，不会因为畏惧死亡应激。

既然如此，能够观察到她们，一群s级omega面对死亡威胁的最真实反应——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大福利！活100年、不，200年都不一定能看到的啊！

Alpha们内心都有追求猎奇、刺激、危险的一部分，但对于omega，不管是社会还是教育都告诉他们一定要爱护、保护，连打扰都不应该……

现在，这样一直被捧在手心里的存在突然陷入虚幻的危机——一种奇妙的快乐在许多人脑内升腾。

论坛帖子的滚动速度放缓了，因为更加深重的情绪在心里继续，越胀越大，越来越沉……每个人都能依稀感受到心中高涨的某种东西，更棒的是——其他人，也一样啊。

所有人，都是【共犯者】。

……

当水面没过大部分人的腰部，主持人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是时候进行下一个环节了，要是再不来点其他才艺展示，就真的变成知识问答活动了，无聊，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