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是开开心心的一顿年夜饭, 最后餐桌上的气氛却是不尴不尬，对于徐老爷子来说大概是不在意的，也许饭团拒绝他靠近的哭闹更加让她受打击。

饭团赖在洗好澡终于能抱她的徐时九小姑姑的怀里, 左手拿着一个红包，右手拿着一个红包，衣服上的兜兜还塞着几个红包, 妈咪舀粥来的时候, 就乖乖张口吃了。

“小九，你吃饭, 别管饭团, 赖在你怀里她一向都是很乖的。”徐曼玥夹了一块肉放在徐时九的碗里说道, 这孩子可是把两个小姑姑放在心尖上的，刚才看到徐老爷子对小姑姑们嫌恶的脸色就咿咿呀呀地对徐老爷子大喊着什么，小表情满是气愤。

“嗯。”徐时九点点头, 摸了摸饭团柔嫩的小脸蛋儿, 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护着饭团, 另一只手执起筷子，夹起菜送进嘴里。

林昕忆时不时就往徐时九的碗里夹菜，总之是不会让徐时九碗里空的。

徐老爷子看到重孙女这样亲近徐时九，脸色更是不好，气得哪里还吃得下饭，一个徐曼玥就够了, 现在竟然连舒儿都这个样子，徐时九到底是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吃饱了。”徐老爷子被气走了。

徐曼玥是怨的，怨爷爷对小九的排斥，怨爷爷那样子说小九，更怨爷爷对小九的态度, 可是在看到爷爷直挺的后背弯下去了，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如果爷爷安安分分的话，她不会怎么样的。

“姐姐……”徐时九怕姐姐为难。

“没事，吃饭吧。”徐曼玥笑道，“今天可是团圆饭，吃完要团团圆圆的，以后每一个年夜饭都一起吃。”

“嗯，好。”柳凌烟用纸巾擦了擦饭团的嘴角，温柔地笑着应道。

徐时九点点头。

林昕忆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红了眼眶，上一年她没有把徐家真的当成家，可是今天她是这样子觉得的了，觉得自己融入了徐家，觉得……徐家，是自己的家，是能够回去的地方。

“我给黑团白团买了新的猫粮，你们待会给它们倒多一点，今天过年。”徐曼玥虽然怕猫，但是看着家里两只刚领出来时小不点的黑团白团慢慢长大，心里还是很有感触的。

——

徐时九收到徐老爷子的电话时，是在半夜的时候，直接就把徐时九从睡梦中闹醒了。

“喂？”徐时九放轻声音，说实话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她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过……转念一想姐姐和嫂嫂之间的事情，顿时也就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了。

“柳凌烟的父亲找到我，约明天去茶餐厅聊。”徐老爷子其实并不想打这个电话给徐时九，可是徐曼玥和柳凌烟之间的这个事情，作为被排斥在徐家之外的他是没有办法管的。

“为什么找我。”徐时九不惊讶，眉间染上了忧愁，脑海中的睡意全无，柳家迟早会找上门来的，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徐老爷子竟然会主动联系她。

不过也是，虽然他那么讨厌她，厌恶她，可是这件事情上怕是他不知道如何处理的。

“一直瞒下去不是办法，若是柳家那边主动提起来，戳破这件事情，那么……”徐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的徐老爷子就好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担忧孙女的老人一样，好像白天对她的恶劣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

真是可笑。

徐时九无声地冷笑，嘴上却是应了下来，“我知道，我会去的。”

事关姐姐和嫂嫂，她必须得去。

想要单独出去，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和姐姐几次交涉以后也是被拒绝的事情，徐时九只好和徐老爷子沟通，让他和她一直保持通话，这样子就能够听到对方说了什么。

徐老爷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应了下来，徐时九敏锐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觉得徐老爷子的态度有些奇怪，可是却想不清楚到底哪里奇怪。

现在主要，是柳家的态度。

徐老爷子镇定自若地支走徐曼玥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不过这也无法保障自己是不是真的处于一个私密空间之中，好在定的是以他的名字包的包厢，柳父也答应了乔装打扮，应该不会被发现。

进到包厢，徐老爷子第一就是把通话中的手机放在扣在桌子上，这才看向柳父，伸出手，“你好，好久不见了。”

之前他安排人来封口的时候有亲自跟过来，所以曾经他们是见过面的。

“……你好。”柳父没有伸手去握，怒瞪着徐老爷子，手攥成拳，几番压抑，这才没有冲动地直接给徐老爷子一拳，看到徐老爷子他就想起来了从前，徐老爷子用他事故之后唯一的女儿威胁他闭嘴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