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你可以有什么说法?”周行知沉着脸问道。
“启禀陛下,臣这里不单单有供词为证,臣有人证。”大理寺少卿是一点都不慌,“户部侍郎的独子三天前在大街上公然强抢民女,那民女不从,侍郎的公子就把她的脸给划花了。”
大理寺少卿说着顿了一下,“这件事情京兆伊邱大人应该也有所耳闻,毕竟那名女子是击鼓鸣冤过的。”
“邱爱卿,少卿说的话可是真的?”周行知问道。看来这群人是有备而来的,在小朝会的时候什么都不说,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大朝会上,这是逼着自己处理啊。
“启禀陛下,前日衙门确实有一名女子击鼓鸣冤,但臣在升堂以后,那名女子突然又说不告了,臣看在她是弱女子,就没有追究她报假案的事情。”京兆伊说道,“臣当日并没有听到该女子提到过任何人,女子本人声称脸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才划伤的。”
“少卿可还有其他说法?”周行知心里开始有不好的感觉了,击鼓鸣冤后又临时改口,怎么看怎么像是收到了胁迫啊。
果然,大理寺少卿很快就继续说道,“臣也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蹊跷,所以私下了查探过一番,最后发现是有人用该女子家里的幼弟威胁对方,要是她敢状告侍郎公子的话,就要把她的幼弟丢到水里淹死。”
“陛下,该女子,女子的父母、还有她的幼弟,这些人都是人证。”大理寺少卿说着顿了一下,“当然,如果户部侍郎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派人去实地走访一下,侍郎公子去抓女子幼弟的时候,村子里想必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还请陛下定夺,还该女子一个公道。”说着大理寺少卿直接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周行知深深的看了一眼大理寺少卿,然后把视线移到了户部侍郎身上,“侍郎,你可有什么想要辩驳的?”
“陛下,臣的犬子虽然有些纨绔,但肯定不会当街调戏民女,更加不会以权势压人,做出那种畜生行为!”户部侍郎也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还请陛下彻查此事,还臣和犬子一个公道。”户部侍郎是真的不相信他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周行知眉头皱在了一起,“刑部尚书。”
“臣在。”刑部尚书站了出来。
“这件事情朕交给你了,你去把事情的真相给朕查出来。”周行知说道,“另外,京兆伊你协助一下刑部尚书,协理此事。”
刑部尚书的站位算是中立,而京兆伊则是偏向保皇党的,把事情交给这两个人来查,结果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臣遵旨。”刑部尚书和京兆伊一起站出来领旨。
大理寺少卿这一参,直接打乱了周行知的安排,如果她这个时候提出重新统计部分地方人口的话,那么绝对不可以把负责人的位置交给自己信任的户部侍郎。
“陛下,臣有本要奏。”等到这件事情告一段以后,御史站了出来。
周行知眉头一挑,御史这玩意不就是告状小能手吗,而且还最喜欢挑皇帝身上的毛病。
“爱卿请讲。”周行知打起精神应对。
“臣要参陛下一本,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其中子嗣是极为要紧的之事。陛下不可沉湎于一人之美色中,应当雨露均沾才是。”开口的人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品级不过正七品,如果今日不是大朝会的,他都没有上朝的机会。
周行知眉头一挑,“朕什么时候没有雨露均沾了?”她才大婚多久,就开始催促孩子,这个御史是不是没有长脑子?
“臣听闻陛下一连十天都宿在皇后的寝宫,嫡子固然重要,但陛下也要为延续血脉考虑,去宠幸一下其他几位妃子。”御史一板一眼的说道。
作为御史,挑朝臣的问题那是下策,挑出君主的问题,才有青史留名的机会。
周行知微微眯眼,“你在教朕做事?”
“臣不敢,臣只是为陛下考虑,为江山社稷考虑。”御史跪在了地上,挺直了腰杆,一脸无畏,“就算皇后相貌出色,陛下也不可以如此行事啊。”
“好,那朕问你,你是从哪里得知朕一直留宿在皇后的宫里?”周行知微微眯眼,老虎不发威还真的把她当成病猫了,这样鬼扯的理由都敢用来参她?区区一个七品官还敢议论她家叶宁萱的容貌,这是嫌命太长了啊!
“这……”御史一时语塞,这个消息当然是有人告诉他的了,但是他又不能说出来。
“窥探帝踪,在皇宫里埋钉子。”周行知冷笑一声,“刑部尚书,这该当何罪?”
“启禀陛下,两者都是死罪。”刑部尚书低着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