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刘新承来说是另一个巨大的打击——高远熏并未信任过他,而只是把他当成了一条听话的狗。
高远熏抓着刘新承的头发,把他从地上强拖起来:“让我猜一猜,有人威胁你用景苑去交换你妹妹,是不是?”
刘新承依然心如死灰,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为什么会对高远熏产生如此强烈的恐惧。毕竟过往的高远熏温文儒雅, 对他也十分和蔼可亲, 他的忠诚并非来源于恐惧, 而是对他的敬仰与佩服。
然而此时此刻,他高远熏的惧怕竟然如此深入骨髓,只是被她冷漠的目光看着,只是听到她冰冷的声音,刘新承就止不住发起抖来。
“高……”
“啊啊, 我还以为已经把你训得足够听话足够信赖我了, 但也不过只是这种程度。早知如此, 还不如那时候就让你妹妹去死, 你反倒能无牵无挂了。”
高远熏的这番话显然让刘新承极度地震惊与愤怒,他的瞳孔因激烈的情绪波动而放大,他抬手想要似是想要抵抗高远熏的钳制,高远熏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腿踩住了他的手腕。
“你不想让你妹妹加入联平会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你的弱点,也是我的隐患。”高远熏如此感叹而慈悲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就像你说的一样,我还是太心软了。以为只要控制好了你刘新然,你就能乖乖听话。哪里想得到,你这个废物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好。”
“在此之前我可以说对你们兄妹不薄,你说自己该是什么下场才对?”
“求你救救新然,高院长,我、我愿意以死谢——”
高远熏并未让刘新承把话说完,按着他的头狠狠地撞在了地上,刘新承顿时头破血流。
“这不是应该的吗?你怎么还会有脸和我谈条件?”
高远熏在此之前从不自己动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手上确实没有沾过任何人命和血腥。但这次不一样,庄景苑所受的伤以及将要受到的伤害让只能以自己亲自动手的方式来平息怒火。
“唔啊——”
连撞数下,刘新承的额头立即高高地肿了起来,鲜血也从额头开始顺着脸颊一路滴落在地。
“唔唔唔……”
一旁的杜婉君一直被绑着,此时看到刘新承被如此对待,即便是知道他有错在先,也忍不住紧张担忧了起来,努力晃动身体,唔唔叫着向高远熏求情。
高远熏注意到了她的动静,朝保镖抬了下头,让他撕开了杜婉君嘴上的胶带。
“高院长,高院长,求你不要伤害新承……他是担心新然,一下子被冲昏了头脑。正好这时候庄院长来了……那之前我们还在商量是不是把这件事告诉你——”
高远熏目光冰冷地瞟向杜婉君,杜婉君顷刻便再发不出声音。
“你是想说,这是景苑的错吗?是想说,她不该在这个节骨眼来找你们吗?”高远熏放开刘新承走到已经被放置到沙发上的庄景苑身边,“婉君,我知道你一直很爱戴景苑,所以才放心让你当会长,放心让景苑来找你,但结果呢?”
“对不起,高院长,我想阻止新承……”
“要不是这样,你以为你还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吗?”
高远熏的怒火似乎消散了一些,坐到沙发上轻轻抚开了庄景苑脸上的发丝。庄景苑紧闭着眼神情痛苦,似乎是想醒却醒不过来。高远熏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一改方才的冰冷,无论是动作还是声音都极尽温柔。
“景苑,没事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庄景苑即便是处于昏迷之中,也紧紧地皱着眉头,眼动剧烈。
高远熏的手顿了一顿,神情现出了一丝黯然,但片刻之后她便重新振作起来,漠然地看向了刘新承——此时两名保镖已经挟制着将她拖到高远熏的身前。
高远熏看也没看面前的刘新承,慢条斯理地从药箱中取出酒精和纱布,准备帮庄景苑处理伤口。
“高院长,求求您救救新然,我什么都会做的,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赎罪的!但是新然什么都没做错,她、她非常爱慕您,是因为听到您即将要结婚的事才伤心得离家出走……”
“呵,”高远熏冷哼一声,“你们夫妻还真是一个样,所以你妹妹被绑架是我的错了?”
“我、我没有这样说……”
高远熏专注而轻柔地帮庄景苑处理伤口,眼中似乎再容不下其他。
“想要救你妹妹也不是不行,相对的你又能付出什么代价呢?”
刘新承满脸是血,绝望的脸因听到高远熏的问话而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只要是院长您的要求,我什么都会做的。不如果您还需要我为您效力,我一定会带领联平会为您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