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身后,同样有声音覆上来,带着比曼珠沙华靠上睡莲更热的温度。
舒幼盏还待回头,后脖子附近的肌肤却先感受到一点潮热的气息,是赵青岚近距离凑来的动静,激起大片的寒毛竖起。
她被面前这景色吓得想反悔,尽管现在脑子迷糊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赵青岚不是没有信息素。
相反,曾经自己多次误会过的属于对方保镖或者熟人的这股彼岸花的味道,就是来源于赵青岚,平日里闻不见,是因为这人信息素浓度过高,本身自控力又很好,所以能完美隐藏。
只是在这种场合,她藏不住了。
想通这个事实的舒幼盏有些脚软,不知道是被这契合度本就高、浓度也高的信息素所扰,还是因为她本来被勾起的那阵结合热越发猖獗。
反正她现在已经算是完完全全地软在赵青岚的怀抱里,借由对方的手臂当自己最后的支撑点,若是赵青岚这会儿松手,她铁定要倒在地上了。
“你为什么……骗我?”
舒幼盏被升高的体温弄得嗓子都哑了,该是控诉的话说出来更似撒娇,赵青岚轻轻笑了一下,气息再次滑过她的后颈,“什么时候骗过你?在你说我没有信息素的那些时候,我承认过吗?”
顿了顿,她又用指尖拨开舒幼盏脖子附近的头发,“况且,这是你一再邀请我的,虽然我很讨厌这种地方。”
在赵青岚的设想里,无论是临时标记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是确认关系,都该在郑重一些的地方,才能体现出自己的态度。
结果因为舒幼盏这突发情况,还有现在这根本压都压不住、彻底散溢出来的Omega信息素,让她需要在洗手间这种地方帮助对方渡过这段时间,这对她而言就跟野……那什么一样。
舒幼盏听得指尖忍不住攥紧了她手臂上的校服布料,声音不知因为什么,像是要哭了一样,带着那点奶味不太高兴地抱怨,
“那、那你别来啊。”
“刚才又骗我,现在又晾着我,早知道我就不叫你了……”
赵青岚被她话里缠绕在一起的逻辑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听到最后那句“不叫你了”,心里又无端端涌起一些气来。
仿佛她只是舒幼盏无数个备用选项里的一个。
这怎么能行?
黑眸眼底的情绪翻涌,额间碎发斜斜扫过对方后颈,撩起一点痒意的同时,冰凉的金色链子若有若无勾过,就在舒幼盏想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人推开的刹那,赵青岚终于有了行动。
……
舒幼盏无法用语言形容出那种疼痛。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哼出声来,只模糊记得到了后来,她是被赵青岚完全抱在怀里,哪怕她的膝盖一直软的往下滑,一直勒抱着她的手臂也始终有力地揽着她,不曾松开过。
眼眶被热意填充,即便睁开也看不清楚东西,而后那股潮热从眼角落在面颊、下巴上,又被一股力道温和地擦去。
有声音叹息一样落在耳边,可是她听不清楚,只是不断地颤抖、想要躲开,如同被猛禽攫住命脉的猎物,瑟瑟地要求饶。
她太后悔了。
舒幼盏想,早知道这么痛苦,还不如挨一针呢。
然而临时标记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等最初的那种疼痛过去之后,她身上的温度果然降了回来,甚至连思绪也逐渐清明,等生理的泪水流得差不多之后,她就差不多缓过来了。
只剩下力气还没怎么恢复。
这时候舒幼盏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面对赵青岚的方向,对方的指尖隔着衣领不轻不重地抚着伤口附近的位置,想帮她缓和疼痛,而她只要略一抬头,就能嗅见那股彼岸花味道的源头。
赵青岚见她睫毛上还沾着湿润,标记了Omega之后的那种满足感泛上心头,以至于她声音都变得温和许多,用指尖很轻地碰了碰那小刷子似的睫毛,出声道:
“好点了没?”
舒幼盏闷闷不乐抬眼觑她:“你觉得呢?”
赵青岚便把手凑到她的面前,略显苍白的指尖看着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仿佛连主人也不近人情,然而舒幼盏却听她带着笑意似的回答:
“那让你咬回来?”
舒幼盏盯着她的手腕不吭声了。
……
“abandon。”
英语老师听写的发音落下,后排出现稍许的动静,她抬眼看去,眉尖一蹙,发觉是舒幼盏和赵青岚两人,只严厉地瞪着她们回到座位,终究什么都没说,改而念下一个单词。
舒幼盏摸出听写专用的本子,没骨头似的趴在那里,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