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芩那天晚上说自己讨厌同性恋,并因此负气离开,她们的友情也是在那时候突然结束,此后一个多月,再没有见过面。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李芩站起来,莫名其妙地发起火,“你是抱歉交了新的朋友,还是抱歉你喜欢苏辞?”
颜初皱眉,困扰道:“你就那么讨厌同性恋吗?”
“对,我就是讨厌同性恋!讨厌你!”李芩说着,眼眶渐渐红了,“但我更讨厌我自己,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跟你坦白心迹,为什么我陷在里面出不来,如果重新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你跟苏辞见面!”
万万没想到李芩最后会这样说,颜初脑子一空,愣在原地。
李芩抹了把脸,用衣袖蹭去眼角的泪水,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没可能了,所以到此为止吧,你不必跟我道歉,更没有对不起我,如果哪天我还能主动联系你,那我们再继续做朋友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路过程予沫时,李芩拍了拍她的肩,随便找了个理由提前走了,没有继续参加接下来的聚会。
颜初的心情复杂极了。
这天之后,她没再主动找过李芩,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渐行渐远,几乎形同陌路。
对此颜初无能为力,正如李芩所说,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顺其自然,友情和爱情一样勉强不来,李芩需要自我消解的时间。
苏辞离开阜都的时候说想尽早解决合同的问题,最好能在五一节赶回来,带颜初出去玩,所以五一节前几天,颜初开始兴奋、失眠、坐立难安。
天气越来越热了,四月底,只穿两件薄薄的衣服,下楼多走几步就会出汗。
颜初去小区外吃过晚饭,又在楼下踱步逛了几圈,陪小区里饭后散步的老人聊聊天。
自从祁若仪给她安排了保镖,上下课都有人接送,颜初的安全得到了极大的保障。
颜廷樾和何萍没待多久,期间颜初又碰见他们一次,但有保镖在旁边护着,颜廷樾甚至没能走近和颜初说话。
他们在怡州都有工作,不能经常请假,再之后颜初就没见过他们了。
约莫八点,颜初回到家,洗了澡换身干爽的睡衣钻进被窝,再翻两页书,差不多就到苏辞打电话来的时间。
提前十分钟,女孩儿开始心不在焉,她手里捧着书,眼睛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九点整,电话铃适时响了,颜初立马合上书伸手去拿起电话,刚响过一声她就按了接听,迫不及待地唤道:“苏姐姐。”
岂料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苏辞的声音,而是另一道更加低沉优雅的女声:“你好,颜初,颜同学是吗?”
陌生的声音令颜初头皮一麻,她忙拿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不是“苏姐姐”,而是一串没有保存的号码。
颜初愣了两秒,但通话还在继续,女人又唤了一声“颜同学”,她立即回过神来,心念电转,猜到对方应该和苏辞关系匪浅,于是应道:“我是,请问您如何称呼?”
“我是苏辞的妈妈,姓秦,你可以叫我秦阿姨。”秦钰英语气平静地做了自我介绍,可“苏辞的妈妈”这几个字却惊得颜初险些没握稳手机。
她心里隐约有所猜测,可猜测成真,还是叫她吃了好大一惊。
颜初深吸一口气,从善如流,礼貌问候:“秦阿姨,您好,请问您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似乎听出女孩儿声音里的紧张,秦钰英温和地笑了:“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是这样的,苏辞前阵子工作忙,夜以继日地加班,想在五一节之前赶回去,结果把身体熬垮了,这会儿正在医院打吊瓶。”
“啊?!”颜初骤然听到这句话,关心则乱,连对秦钰英的畏惧都消减下去,不等对方说完就莽撞追问,“苏姐姐病了?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吗?能不能请苏姐姐听电话?”
回应她的是秦钰英一声笑,等她说完了,秦钰英才安抚她道:“没有那么严重,普普通通的感冒而已。”
“哦,哦……”颜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冒昧了,很不好意思地道歉,“不好意思,秦阿姨,我……我有点着急了。”
“没关系的。”女人话语温柔,这语气和苏辞足有八成相像。
颜初勉强冷静下来:“那……请秦阿姨继续。”
电话对面的女人又笑了,似乎觉得小姑娘挺有趣,顺着刚才没说完的话道:“苏辞跟我们提过你,说是五一想带你出去走走,这下她病倒了,我跟她爸爸就商量,要不五一节请你到首都来玩两天。”
啊……
颜初受宠若惊,小心脏怦怦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