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东风入梦来+番外(30)
这个傅老大,君子六艺样样不成,偏偏对玩乐一事颇为在行,令他爹傅祭酒头痛不已。
想到傅友对原先的顾澈便处处看不惯,如今他们两个大龄少年被安排在一起,顾子湛也觉得头开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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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舍里看了一会儿书,便到了下学的时间。就见傅友如旋风一般冲了进来。
见到顾子湛,傅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笔墨书本往自己书桌上一扔,就坐在一旁打量起了顾子湛。
顾子湛没有理他,仍旧自顾自的看书。这些经书典籍顾澈早已背熟,但考试可不是只考背书,而是要写成策论文章,这点上,顾子湛也只能靠自己了。
傅友盯了她一阵,见顾子湛不理他,心里更加不痛快。站到顾子湛身前,又哼了一声才开口:“顾澈,祭酒要我看顾你些,以后你便要乖乖听我的话。”
顾子湛抬头看他一眼,侧头想了想,微笑答道:“好,日后便承蒙傅师兄照拂了。”
傅友却好似受到惊吓一般往后一跳,顾子湛不解的看过去,便见傅友捂着心口叫道:“你、你竟然没有骂我?!”
说完,又捻出个剑指,对顾子湛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快现形!你傅爷爷浑身正气,八十米的偃月刀横刀在手,此身誓要斩魔除妖,捉鬼开山!”
顾子湛满头黑线,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傅友见顾子湛又笑了,惊慌更甚,颤抖着手指向顾子湛,哆哆嗦嗦的开口问:“顾澈,你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么?不然为什么对着你傅爷爷笑的这般如花似玉?”
顾子湛觉得此人有毒,不禁笑的更欢。
傅友大惊,哇的一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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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傅友跑走了,顾子湛揉揉笑僵了的脸,后知后觉的想起,顾澈原先的人设是个言辞犀利的面瘫,对傅友更从没有过好脸色,还暗中下过不少黑手,惹得傅友几次当众出丑。怪不得现在傅友见到自己对他笑,会吓得这般屁滚尿流。
但顾子湛却觉得傅友这人还算不错,虽然头脑简单些,但没什么坏心,且他先前对顾澈的讨厌也不算全无道理。加之他与楚澜还算亲厚,顾子湛便打算回来之后与他好好说说,希望两人可以和平相处,共同营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和学习氛围。
但大约是吓的厉害,直到傍晚,傅友都没敢再回来。
顾子湛午间的时候吃了些带来的干粮,眼下饿的紧,只好循着记忆去饭堂觅食。
顾子湛来的比较晚,饭堂里的学生并不多。顾子湛找了墙边的一个桌子坐下,要了两个简单的小菜,一碗清粥,便吃了起来。
这时,从外边走进来几个学生,都是统一的太学生打扮,几人自发的把一个高瘦的少年让在主位,便说说笑笑的在顾子湛不远处坐下。
其中一个对那个高瘦少年开口道:“自华兄,如今那个傅老大得了教训,当再也不敢在咱们面前炫耀了。”
另一人哂笑打断他:“可算了吧,他傅友算哪门子的老大,真是臭不要脸!如何比得上我们自华兄?”
一个便也紧跟着说道:“可不是嘛,傅友那个草包仗着祭酒的面子充大,处处与自华兄作对,还敢拿一副假字来咱们面前装模作样。”又带着几分谄媚继续道:“还是自华兄厉害,当真把那幅右钧先生的《松鹤庆寿图序》拿了出来,稍作比较,就看出傅友拿的那幅《鸣泉山寺碑》是假的了。”
那个高瘦的少年对这些吹捧颇为受用,也自得起来,“我王家可是世代门阀,自然底蕴深厚,岂是他傅家能比的,真是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区区一幅真迹而已,无论是右钧先生还是佶牙公的,我王家都能拿得出来!”
又屈指敲敲桌面,讥笑道:“愿赌服输,我收了他那副幅假《鸣泉》,也省的他傅友拿出去招摇撞骗,就当为民除害行善积德了!”
他身旁的几个少年也连连应和,对傅友的嘲笑声不绝于耳。
但听到这里,顾子湛眉头微皱。
这几人口中的右钧先生和佶牙公都是前朝有名的书画家,尤其那右钧先生,乃是前朝的大文豪王千重,诗词字画皆是一绝,尤以行书最为精湛。《松鹤庆寿图序》和《鸣泉山寺碑》都是他出名的代表作,但皆遗失许久。
听这几人话中的意思,这个姓王字自华的少年家中,竟有《松鹤庆寿图序》的真迹。
这点,着实令顾子湛心下诧异。
别人不知,她却是知晓的,这《松鹤庆寿图序》分明就挂在豫王的书房里。
想到这里,顾子湛便起身,走到那桌前面,行了一礼,对那个高瘦的少年开口道:“在下顾澈,顾子湛,听到几位师兄说话,特来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