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东风入梦来+番外(101)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说道:“豫王妃!”
定国公府说起来,虽然是天顺帝与豫王生母先太后王氏的母家,但早年因着站队问题,差点被天顺帝整个端了。如果不是与豫王妃的亲缘关系,豫王也不会伸手搭救。所以,王家虽依仗着豫王,但说到底,还是在依仗着这层姻亲关系。那么他们去替豫王妃卖命办事,也再自然不过。
只是,豫王妃又有何所图,为何会想着让人谋害顾子湛?
又想到什么,顾子湛开口:“其实现在想来,似乎豫王对豫王妃的冷落,也是从我回来之后开始的。那时我在府中日日谨小慎微,遇事也想不到深处去,如今看来,难不成那时,豫王就已觉察到豫王妃的异状以及她与王家的勾连?”
这事关乎顾子湛的性命安危,楚澜也十分挂心,听她这么一说,也皱眉思索起来。
片刻后,她缓缓说道:“若真是豫王妃所为,那她想要除去的缘由,应与原先的顾澈有关。”又问向顾子湛,“子湛,这点,你脑子里可有印象?”
顾子湛依旧眉头紧锁,摇头答道:“我一点与这有关的记忆都没有。”又叹气道:“阿澜,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我这脑子里的记忆,有些蹊跷。”便将在迩轮县王珹府邸中的梦境,以及她自己的想法同楚澜说了。
“我有时甚至怀疑,顾澈的一部分思维,还留在我这个身体里。什么事该叫我知道,又该什么时候知道,都有人在控制着。”顾子湛苦笑着说完,心里不禁唾弃自己。之前还在那里跟楚澜普及科学知识,怎地这时候自己也开始说起了唯心主义论调?
楚澜却被她话中的深意惹的心绪不宁。
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顾子湛的手臂,指节纤细,顾子湛却觉出她的手在用力。知她担心,顾子湛伸手拍拍楚澜后背,柔声安抚道:“莫要担心,我无事的。”
楚澜直起身,与她四目相对。就听顾子湛继续说道:“我既然能来到这里,就如你所说,一切都是天命。与你成亲的是我,与你携手的人也是我。只要你我同心,我便永远不会离开你。”
楚澜眼眶微红,强撑起笑意答她,“我不许你离开我,若有那一日,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会把你揪回来!”
顾子湛朗声大笑:“娘子大人有令,小人自然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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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顾子湛的保证,但楚澜依旧不敢托大,当天夜里,便手书一封,当着顾子湛的面唤进来青鸢,寄给了元晦道长。
顾子湛头一回见到这只大鸟,吓得唧唧缩缩,又惹的楚澜好一番嘲笑。
同时,因她们对豫王妃起了疑心,这几日,便让白二继续去秋霞家人那里探查线索。顾子湛联想起之前曾让段勇去查过刘安与刘喜的关系,只记得当时段勇复命时说过,刘安的婶娘已不在其家乡,于是顾子湛便没有令段勇继续追查。
如今看来,这两人事涉同案,背后牵扯重大,不该掉以轻心。索性就将白二与段勇放在一起,对这两家人去继续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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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顺帝为了帝王颜面,也为了安抚顾子湛与楚澜,在顾子湛与楚澜回府的第二日便发下了许多赏赐。不知情的如春晖等人只道这是对楚澜怀孕的例行赏赐,但头脑精明的段勇和见微,已经渐渐觉出不对来——这些东西有些过于贵重了,不像奖赏,倒更像是封口。
顾子湛与楚澜对此没有多说,但以那二人的敏锐,还哪会不明白这便是默认了。楚澜做的更直接,因着顾子湛被天顺帝下旨禁足,连期限都没说是多久,她便也借由“养胎”的由头,与顾子湛一起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整日喂喂艳丽、逗逗子湛,好不惬意。
自从心意互通之后,顾子湛整日里肖想的那件事,也终于得到了楚澜的应允。于是这两个毫无经验的年轻人,终于在不懈的探索和努力中,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大和谐。
从此,顾子湛食髓知味,不可自拔。
而对于她花样百出的借口和理由,也得到了楚澜由衷的敬佩。
拿一壶酒与楚澜花间酌饮,顾子湛说这叫“花间一壶酒”,自然要“醒时相交/欢”;
夜里楚澜要看书,顾子湛在一旁烦她,楚澜便叫顾子湛自己先睡,顾子湛就会开始发牢骚,说楚澜是在“催促少年郎,先去睡、鸳衾图暖”,不如直接“脱罗裳、恣情无限”;
就连楚澜换身新衣裳,顾子湛都能上前动手动脚,被打翻在地之后,抱着头在一边幽幽开口:“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更有甚者,一日,顾子湛竟然背着春晖抱走了她家“艳丽”,举到楚澜面前背起了“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还没背完,就见春晖一脸暴怒从后面追来,一边骂她不要脸,一边骂她咒自己家的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