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番外(69)
“见过哥哥和舒公子。”冯夕婉朝面前的两人盈盈福了一身,清脆悦耳又不失温柔的声音从帏帽里传来。
舒殿合从这个声音猜测,她的年纪约莫不过碧玉年华。
冯正喜笑颜开的点点头,为舒殿合和冯夕婉互相介绍道:“舒兄,这是我妹子,冯夕婉。”
“婉妹,这是现下暂住在我们府上的舒慎,舒殿合。”他已经从冯焕森那边得知舒殿合改名了。
舒殿合闻言,礼貌的一低首,示意问好。冯夕婉亦回礼。
冯母还有其他的事,问候过之后,就携着冯夕婉进入了内院。
与冯夕婉擦肩而过时,舒殿合似乎感觉到了帏帽后的
宣城终于使诈把她的新教养嬷嬷气跑了。
害,其实她也没有做什么。
不过是棉儿打听到了,这个嬷嬷平时里极爱美,出门前必要在自己脸上涂上三层厚厚的□□,遮去层层叠叠的皱纹才能罢休。
而且听不得别人说她老,一听到就会火冒三丈,非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不可。
就掐住她的这个弱点,宣城和棉儿为了两个人的幸福,不得已自编自演了一场戏。
挑一个合适的日子,让守门的小中官一见到新嬷嬷朝栖鸾殿来的时候,就给她们发送信号,然后棉儿扮黑脸,她作红脸,故意聊起了新嬷嬷,也不夸张,仅按平常说话的声调,但能保证只要站在栖鸾殿的门口就能听到。
阴阳怪气的说了那么一通话,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说新嬷嬷人老心不老,身上总是香扑扑的,能招蜂引蝶来,脸上说话的时候□□唰唰往下掉,撒盐空中差可拟。
她用她宣城公主的封号发誓,她心里自有分寸,棉儿所说的话里大部分都是实话,也并不是什么严重伤人心的话。
但新嬷嬷太脆弱了,还是被打击到了,假装若无其事的走进殿来,压抑的整张脸都发黑。
要是换做他人,估计新嬷嬷早就开骂了。可谁叫宣城是公主,骂不得,说不得。
她心里气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当场发作,第二天就跑到皇上面前哭去了,说自己能力有限,公主天资聪颖她教不了了,让皇上另寻能人,誓死也不肯再踏进栖鸾殿一步。
那可是宫中最凶残的一个嬷嬷,曾经教导出仪态万千的长公主,她都在宣城公主面前折了戟,还有谁敢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大胆出头说要教导宣城公主。
吕蒙无可奈何,只能增加宣城要读的书的数量,仍然把她拘在栖鸾殿内看书,以示惩戒,而不另派嬷嬷来压制她。
对此,宣城毫无愧疚,她能忍受对方这么久,也是看在自己父皇的面子上,现在只是忍无可忍的反击而已。
这么久的时间了,宣城连女则的十页都没有背下来。可想而知,这样的惩罚对宣城来说,比挠痒痒还轻。
新嬷嬷走了,她一下
除了不能出宫之外,日子好不逍遥自在。
等她话本子看腻了,费尽心思也打不开九连环,时间便到了新年,宫廷里繁琐的礼仪活动和祭天仪式,又让她无心去想出宫的事。
又一个月,贡院贴出了乡试考中的人的名单。寓意美好的红榜上,洋洋洒洒写着数百人的名字。
贡院门前,有人喜,有人忧。众生百态,应有尽有。
不出冯焕森所料,舒殿合果然中了,而且还是头名的解元,冯正的名次紧随其后,为第四名。
消息传到丞相府,冯正是丞相府的公子,舒殿合是冯焕森名义上的徒弟。
即便家门已经贵不可言,但一门一场出了两举人,也可以传为坊间奇闻。
府中上下的欢喜自是溢于言表,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进士爷,当家主母一高兴还派下不少的赏钱。
冯正不拘小节,且早就认可了舒殿合的文才,所以毫不在意自己名次屈居于舒殿合之后。
倒是舒殿合自己在听到报喜的消息之后,略显惊讶,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夺得了乡试榜首。
庆祝乡试中举的鹿鸣宴,舒殿合没有参加,彼时她正在丞相府中整理往年科举高中的进士文作,深会冯焕森对她慎之的叮嘱。
她的此举,使得京都中新晋的举子们人人都好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解元是何人等。
唯一知道舒殿合是谁的冯正,也没有信口声张出去。他喜欢这种拥有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的感觉。
因此故意与别人一样装作不知解元何人,心里暗自愉悦。
当晚,冯正兴醉而归,呕的一院子都是,让下人们打扫了半天才干净。
舒殿合第二天听闻,更是庆幸自己没有去,鼻尖似乎能闻到那种酸臭的味道。
窗口的风景,秋叶落去,换来一身白雪,滚地都是乱琼碎玉,屋内火龙里的煤炭旺了一整个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