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番外(265)
冯正在诸多男子中,已经算做的够好了, 苏问宁假若不是嫁给他, 现下遇到的困难或许会更多。
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 退一步, 总比完全放弃要好。苏问宁接受这个事实后, 难免有一丝丝遗憾,冯正也在心底琢磨着如何应付他母亲那边。
舒殿合目送冯正小心翼翼地护着苏问宁离开,神情有些复杂, 摸着自己手上刚愈合好的伤痕,如果她没有中探花成驸马,如果她没有女扮男装,也绝对不会甘心将自己制约在后院之中,闷头为人生儿育女。
她摇了摇头,把无用的念头驱逐出自己的脑海中,余光瞥见宣城遗留下的书卷,挽袖拿了起来,心思转回如何让宣城愿意背书的事上。
她欺骗了公主,再加之有了身世这一道鸿沟,不久的以后,两人或许会变成争锋相对的敌人,但她还是希望,即使将来她不在公主身边了,公主也能够活的很好。
至于今日她教她执弓,明日会不会变作向她射来的箭。舒殿合不愿意去想太多,事情果真到了那步再说吧。
对事,她喜欢步步筹谋,对宣城,她却想放任她成为一个意外。
回到独属于两人的马车上,冯正像端放一样宝贝似的,让苏问宁安坐下来,然后又叮嘱马车夫把马车驾驶的稳当一点。
“我们真的有孩子了。”他欣喜若狂,不断重复着这话,仿佛还是不大相信这是事实。
苏问宁摸摸自己的小腹,嘴角勾起,也觉得有一丝奇妙,稍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若有所思的表情。
冯正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问道:“怎么了?还在想军营的事?”
“别担心太多,这件事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会帮妻子达成自己的理想。
“不是。”苏问宁摇了摇头,她是一个果断的人,怀孕的事既然木已成舟,她也断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孩子,再想那些无用的事情,只能徒增烦恼。
“只是在想驸马和公主成婚近两年,都未有子息的消息传出来,他们所承担的压力,应不比我们少?”苏问宁经历了一番,将心比心,不由担心起公主和驸马的处境来。
“的确是。”冯正将手贴在苏问宁的手背上,神情认真了起来:“可这是他们私事,更是皇室的事,我们也不好多管。”
苏问宁赞同他的话,冯正侧耳凑近苏问宁的小腹,想试试能不能听到孩子的动静,又觉得自己有点傻,这么早的月份,怎么可能会有动静呢。
被自己逗笑,他刚坐直腰板,就听到苏问宁说:“我想等我们孩子出生之后,认公主和驸马为义父义母如何?”
“巧了,我也正有此意。”冯正眼睛一亮,道。
七月十五到八月十五,不过是短短的一月,在舒殿合日复一日的忙碌中,这一点时间眨眼便过。
在中秋这日,宫中照例是要举办宴会的,这回少了番邦的使臣,宴会安静了许多,也无聊了许多。
宣城不喜欢大臣多的场合,碍于身份,只能硬逼着自己呆在席上,和舒殿合在吕蒙的眼皮子底下,偷摸摸聊着去年这日番邦使臣的糗事下酒,结果一不小心就给喝多了,由宫娥陪同她出去更衣。
舒殿合在席上等了半天,都不见她回来,不由担心起来,推辞掉大臣不断上来的敬酒,出来寻宣城。
大殿外每十步就屹立着一个披铠挂刀的甲士,安全的紧,也料想宣城不会在这她从小长大的皇宫中迷路。舒殿合推测她多半又忆起太子来,去了皇孙那,于是径往后宫去找她。
宣城还没有找到,却让她意外遇见一个人。
舒殿合从那素色的道袍看起,便能猜到对面来的是什么谁,但直到来人的脸在头顶宫灯映照下逐渐清晰后,她才端着正色行礼道:“见过九王。”
九王今日手里的拂尘换做了一柄盘龙玉如意,见到舒殿合之后,面上似乎也很诧异:“驸马怎么也在这里?”两人分明从未正经交谈过,他所用的语气却格外熟稔。
舒殿合捏了一个借口道:“席上酒水喝多了,头有些发昏,因此出来散散酒气。”
九王一笑道:“巧了不是,本王也是出来散酒气的。”
他瞧了外头的浓墨夜色一眼,主动邀道:“不如你我二人一起相伴走走,驸马不会嫌弃本王吧?”
“下官岂敢。”舒殿合本想拒绝的,被他这么一说,只能答应下来,心里同时提起警惕,来者不善。
皓月当空,宫廊外的汉白石如积水空明,竹柏影子交错似水藻纵横,是个赏月的好夜晚,相伴而行的两人之间,气氛却十分微妙。
走到接近御花园,四落僻静悄悄,九王借着拐角转身的机会,漫不经心问道:“前段日子,本王命人送了一份礼物给驸马,驸马可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