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番外(254)
心乱了,所以要用琴声来理正。
双手熟稔地拨弄琴弦,随着悠扬的琴声响起,一道道令人困惑不已的结在舒殿合面前摆开。
启朝皇室,不是舒姓,而是褚姓,所以她也不是什么舒殿合,她的真名应是叫做褚承欢。
活了二十余年,方知自己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以及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笑话…
舒殿合手下的琴越奏越急,初时还是清泉涓涓石上流,后渐有江湖奔涌、海浪拍岸之势。
都道琴调能够传递着弹琴人的心思和情绪,相对那些夜晚里,为宣城安眠所弹奏的温柔琴声,今夜的琴声格外的紊乱,琴弦的每一下战栗都像是弹琴人心头无处而去的烦躁的发泄。
从凡人到沧海遗珠,听起来是天降福泽,但带来的却是无穷尽的烦恼。
被命运眷顾并不都是好事,大多数人只会希望命运忽视掉自己,让自己安稳地度过这一生,而绝不会想要这样突如其来的福分。
舒殿合想做个寻常人。
更何况她和宣城之间,一道身份还没有解决,又突然多了一道国仇家恨,日后应当如何面对她?
嘣的一声,长琴的琴弦终于吃不住力,猛地从中断了一根,暗室内霎时寂静了下来。
弹琴人按在长琴上修长无瑕的十指,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道被琴弦刮出的血痕,细小的血珠从伤口沁出,而她自己却毫无痛觉。
金星,隐没在夕曛之中,名曰长庚,徘徊于晨昏之际,名曰启明…启明…
…师傅是知道她身世的,那为何要让她蒙在鼓里这么久?
宣城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驸马了,她掐着手指认真的算了算,足足有两天之久,也不见驸马邸有人来传信,于是开始怀疑自己驸马是不是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她看书走神,在脑子里越想越偏,就差搭起戏台子自导自演起来。
这还得了!砰地一下,宣城手掌拍在桌面上,霍然起身,道:“本宫得去驸马邸看看驸马这几天不上公主府,是不是背着本宫金屋藏娇了!”
棉儿咳了两声,道:“公主倘若不想看书的话,也大可不必找这样的借口…”她瞧了一眼公主看了一早上都没有翻过一页的书,确定自己的猜测绝对没有错。
宣城被戳破了借口,却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嘟囔道:“说不定呢?”
“说不定是人家姑娘倒贴着要找她呢?她长的那般貌美如花,也不是不可能。”她理直气壮地说道。其实不过就是想找个理由,去驸马邸看看舒殿合。
棉儿被自家公主的歪理呛得差点一口气没上,为无辜的驸马解释道:“奴婢听驸马邸过来送东西的小厮说,驸马最近为望仙台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日日都有大臣上驸马邸拜访求教,哪有时间沾花惹草呀?”
“望仙台…”说到这个,宣城脸就沉了下来。她虽然不管政事,但这不代表着她会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
当初修建望仙台的旨意一下下来,就在朝中民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她父皇明知道大豫这些年内患不断,国库不丰,外又有番邦虎视眈眈,危机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却孤注一掷要修建望仙台,这就直接导致了百姓不满之声渐渐四起,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唾骂皇帝被妖士所惑,荒唐无道。
再加之,她的皇兄死后,东宫之位迟迟未定下,人心浮动,朝枢不稳。内朝影响外政,所牵连到的地方更是广泛。
内忧外患同时交织在一块,再这样下,如不及时解决,大豫迟早会发生溃堤之灾。
“算了,你去安排马车,本宫要进宫看看父皇。”宣城眉头紧锁,临时改变了主意。
棉儿应诺而去。
宣城入宫之后,还没有看见她关心的父皇,却先遇见一个她并不想见到的人。
“是宣城皇妹啊?”那人见了她仿佛颇为惊喜,一张苍白的脸上,怎么看都不像是阳间人。
宣城腹诽了一句,本想装作没看到他直接走过的,被他这么一喊,明面上还是兄妹,就不能不给对方脸面。
她抬起头,勉强弯了弯嘴角,客套道:“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九皇兄?九皇兄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九王对宣城粗犷的问话不以为然,笑了笑道:“本王刚刚去见了父皇,皇妹来的正巧,父皇这时候正好手头无政事,可以接见皇妹。”
“见了父皇?”宣城语中带刺道:“九皇兄这回是要与国师商订修建个什么台啊?是迎仙台啊,还是送仙台啊?”
作者有话要说:宣城:“九皇兄你干脆给神仙搞个一条龙服务得了,望有什么好望的?”
什么两百章,什么两百章?绝对不可能,作者认为如果真的要写两百章,作者先去自挂东南枝比较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