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吗?”易庭雨埋进枕头里。
“你在跟我玩中文解释吗?有意思没别的意思有意思吗?”澜斯妗的玩笑没有得到回应,她撑起上半身,久久地凝视着易庭雨,易庭雨身上笼罩着一层隐形的乌龟壳,她在回避什么,是她,还是自己?
澜斯妗伸出手,钻进易庭雨的臂弯中,枕在她赤~裸的背上。
易庭雨有坚硬的意志,澜斯妗有她达到目的的手段,最后易庭雨敌不过几张门票,终于放弃了抵抗,答应陪她一起去见朋友,易庭雨这才想起来,她好像还没见过澜斯妗的朋友,一次都没有。澜斯妗这种人神都挡不住的国际范应该是朋友满天飞才对,澜斯妗出门也该是呼朋引伴,却很少见她出去应酬,更多的时候她像生意人在幕后混。
会答应澜斯妗的请求,一半也是易庭雨的私心,她想看看澜斯妗的朋友是什么样子。这样的念头在易庭雨的脑子里出现的刹那,理智亮起了红灯,这样下去会非常非常危险,她居然想要了解她,对澜斯妗了解的越多,她就越不能自拔,她在自找死路。
如果她聪明,她应该在这个时候刹住车。保持着现在的状态也很好。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继续挖下去的念头。
于是她看到一个不知道死活的自己在拿着铲子挖坑,坑越来越大,自己越陷越深,最后会把自己活埋了。
澜斯妗会是她的那个坑吗?那个人,总说自己猜不透,她又何尝不是。不是无话不说性格直率的人就是好理解的,也有人嘴巴上什么都说,实际上叫人看不懂。
澜斯妗相信易庭雨真的误会了,她没有多少真的朋友,有的,是那种会为了和她吃一顿而不远千里赶过来的老朋友,她来这边这些日子,被各种事情缠身,更有易庭雨这个大麻烦闹地分不开身,好不容易安顿了一点,才告诉别人她来中国并且是要在这里久住。
一路上易庭雨都表现地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好像随时会改变想法要转身回家似的,是澜斯妗硬抓着她的手不让她逃。是的,逃,易庭雨想逃走。
“我现在不饿。”易庭雨缩着脖子,低头,眼睛只看着脚尖。
“你想说话不算话?”澜斯妗用一句话把她呛回去。
“我感觉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脚步越来越慢,脚尖一顿,开始倒退,澜斯妗也站住了,这次伸出两只手把易庭雨紧紧地搂住,“中国有句老话叫君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你这个死老外怎么可能比我更了解中文。”易庭雨暗自翻白眼,她想推开,发现澜斯妗根本不给她反悔的余地,两只手把她捆得好紧好紧,那力气好像在暗示澜斯妗有足够的毅力把她抓过去。
“好了没?不就是吃一顿饭,你平时一日三餐外加夜宵是怎么吃的,这回也怎么吃,我又不会在饭里下毒。”
“不一样。吃饭是吃饭,但是看跟谁吃。一桌子都是你朋友,我是你的谁,以什么身份过去,凭什么坐在你身边。”
澜斯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思索这句话,撕碎了再拼凑在一起,读出了那么些的意思。
澜斯妗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没想到她还是晚了,十人的小包厢里,大半的人先到了,全都等着她。
澜斯妗一来就得到热切地欢迎,夸张的拥抱和热切的吻应接不暇,而跟在澜斯妗身后出来的易庭雨就有点不是滋味。
“你不介绍介绍你带过来的小美人吗?”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易庭雨的身上,易庭雨不会是小家子气的人,但是在这些灼热的目光下还是稍微有些尴尬。
这时,澜斯妗一把抱住了她,“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是你死皮赖脸赖在我家。”虽然很想给澜斯妗面子,但是易庭雨忍不住想吐槽的冲动。
话一出,大家都楞了一下,气氛微微有点尴尬,连易庭雨也注意到了,澜斯妗则说:“这话不能对外人说,在外面给我一点面子。”
“谁是外人,谁是内人?”
易庭雨吃地不算轻松,也没到食不下咽的程度。饭菜很好吃,澜斯妗的朋友也把她当作是普通人,就好像压根不认识这个会唱歌的她一样,让她觉得自在的同时又有点失落,自己真的那么不出名吗?
她吃地却不比平时多,澜斯妗和老友重逢,自然要说一些过去的事情,那些事情,易庭雨不了解,也不曾接触过。熟悉的澜斯妗和她陌生的过去,把易庭雨的胃口带走了三分。
饭后,易庭雨坐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她吃饱了,喝足了,看周围的人都在忙着叙旧,她只是有点孤单,就把目光放在了澜斯妗身上,不知不觉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