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宝宝抬起头,脸上露出担忧神色,不离,你说爹爹是不是出事了?
细想也是,有人占据了凤府,凤之不可能不知道,何况那些下人敢在这里胡作非为,怕是知道凤之已经无能为力。
此时不离也担忧不已,但她无奈,胡乱猜测也是白费力气。
她对凤宝宝道:老爷会没事的,相信她。
不离表现出来的冷静使得局面变得不至于慌乱,如果没有她,大家都不知道何去何从,更是只顾着担忧和到处打转,没了心思思考办法。
凤宝宝的视线落在床侧的沉香木柜子上,那柜子摆在那里就是一个摆设,柜子上的抽屉都无法开启,没有人去怀疑它为何会在那里,仿佛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都认为它该在那里。
西厢也没有丫头来收拾,所以那柜子一摆下就没有动过。
凤宝宝的眼神落在柜子上,不离也跟着看过去。
柜子在屋子的角落毫不起眼,怕是不会去注意。
凤宝宝带不离过去,叫金满堂推开柜子,露出后面的墙。
沉香木的柜子质地沉重,挪开的时候费了许多力气,何况要防着外面的人听见,凤宝宝故意放大了声音咳嗽,不离焦急的声音问着:小姐,小姐,你别吓我……
回她的又是声嘶力竭的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外面的人专注精神听着里头的声音,门扉紧闭,听见里头隐约的病弱小姐的咳嗽声和丫头焦急的声音,除此之外,别的都没了。
其中一个男人低声说:“看这个小姐病泱泱的样子,到了皇城不是连命都没有了。”他的话刚落,为首的男人如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逼来,叫他闭上了嘴巴,那人说:“闭嘴,要想活命就别想那么多。”
“是。”被训斥的那人垂首说道。
柜子移开是墙,没有异样的地方。
凤宝宝摸着墙,突然用力刺入,墙体竟然如纸一样脆薄,一下子就戳出了一个洞。
里头是暗不见天日的洞,幽幽的冷风自里头进来,仔细一看,不远处是若有若无的光明。
这里藏着一处秘道,可是不离却从来都不知道,凤宝宝在凤之身边,听他讲凤府的秘密,凤府底下秘道纵横,贯通了整个凤府,出口在后山某处,当初设定时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逃命用的。
凤之抱着凤宝宝在黑暗的洞穴中走动,每隔几十步路的距离墙上就镶嵌着一颗夜明珠,夜明珠照亮的地方是有限的,在光明与黑暗交替中,凤之一身白衣行走如风,鞋底摩擦着地面,竟然只是细微的声音,唯有衣摆的摩擦沙沙的响着。
凤宝宝将一切都记得,她对不离说:我们走这条路出去。
不离点头,她要叫喜鹊也走,往后看时,却看见喜鹊抱来凤宝宝的华丽衣裳,解开自己身上的那身红衣,要把她的衣服穿上。
不离问她这是做什么?
喜鹊以手比划着:这里应该有人留下来,不然等他们发现不对劲,谁都走不了。
外头的人一直看着屋子里的风吹草动,没有人声出现,他们会立刻冲进来,到时候想逃的人也逃不开。
喜鹊一个涉世未深的人也知道这个道理,何况是不离。
凤宝宝看着喜鹊,看她毫不避讳外人的潇洒,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小丫头的另外一面。
她看向不离,不离也有不忍,但是她收起不忍,拉起她的手,弯下腰,先进了秘道中。她进去以后再把小姐拉进去,起初秘道狭小,要两人趴着过去再过去些是阶梯,往下就是秘道的中心。
等两人都进了秘道,最后的画面是金满堂挥手与她们道别,他白皙如女子的脸上带着笑容,把依依不舍和优柔寡断收起,和男人一样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
光明被黑暗吞噬,柜子靠上墙的时候,黑暗包围了两人。
黑暗中,凤宝宝更加用力依靠着不离,她此时唯一能信的就是她,她的温暖和呼吸叫她觉得即使身处黑暗也没关系。
别怕,别怕。不离在她耳边无声的说着。
而她听见了。
金满堂关上了门,一方面觉得自己是个爷们,终于凭着一腔热血做了件顶天立地的事情,一方面却在后悔,尤其是想到后果,笑容扭曲,跟着后悔起来。
回头看见坐在镜子前打扮自己的喜鹊,穿上锦衣,把自己丫鬟发髻散开,盘成小姐的发鬓,再往上面插上珠光点翠,她时常帮小姐梳头,自然熟悉。
只是这是第一次用在自己身上,铜镜里的人像画着被润色的画面,自白与墨黑的颜色中绽开了精彩纷呈的色彩。
她的脸小巧,巴掌一样大,而且人也是纤细的,比不上小姐的圆润,即使穿上了她的衣裳也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