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跟江以宁修炼了《无我先天经》后,她与江以宁承担的那点痛苦,也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影响不大。
倒不如说,她当年濒死的状态,可比噬心的痛楚要痛苦多了。
青木可怜兮兮地跟江以宁说:“青木,不胖!”
“嗯,圆滚滚的,可爱。”江以宁道。
苏先归忙插一句:“就是会影响速度。”
青木:“我要离家出走!我是你爹、喊她妈,不疼青木了!”
“孩子大了,该学会独立生活了。”苏先归一副“看到不成才的孩子终于有独立的自觉了”的模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青木果真飞走了。
围观了一家三口的拌嘴日常,又被喂了一口狗粮,十三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她问:“青木真生气走了,你们不担心?”
江以宁道:“先归在碧霁潭附近种了两棵柞树,它离家出走往往会去那里吃柞果。”
十三:“……”
好吧,她还是太年轻了。
不愿意继续留下来吃狗粮,十三挥挥手表示告辞:“我去看看它。”
十三走后,江以宁的眉头才微微皱在一起。苏先归见状,按住了她的眉心,道:“你在想什么?”
江以宁自知瞒不过苏先归,沉吟片刻,道:“鬼帝死后,修仙界里关于他的传闻越来越多,我稍微收集了这些传闻,剔除不少似是而非的内容,得出了几条较为真实的信息。”
“说说看。”
“其中十分肯定的是,修仙界并不清楚师父与天池真君牵涉其中。但,你我都清楚,师父他们在陈家与鬼帝一战,虽说有引阴阵将里面发生的事情屏蔽不让外面的人知晓,但这一战后,现场的痕迹不可能被掩盖。”
苏先归颔首:“确实,只是无论是发生打斗之前,还是之后,都不曾有人发现陈家的异样,大家的关注点似乎都在邪香秘方被你所毁了上面。”
“其实我当初跟陈景胜说邪香秘方被烧了是骗他的,我只拿出一张滞元香的秘方,还有解药。我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试探他邪香秘方的真假,他的反应证实了邪香秘方是真的,但他同时也设了局,他知道那密道只有陈家的血脉带着陈家家主印才能平安入内。——本来他以为我无法运转元气,遇到危险只有死路一条,进去里面的会是你,若触发机关,那你必然会中邪香。”
“那你也没跟万峰阁坦白?”
江以宁道:“我没跟宗门坦白,是出于不愿意让更多的人去陈家找邪香秘方的目的。虽说邪香的存在已不成秘密,而明光楼将孤冥铲除,想来也是学会了制作邪香的制香术,可只要秘方没有被传得更广,那往后要追溯源头便容易多了。”
苏先归恍然大悟:“也对!”
“不过,后来我去陈家看过,陈家的密室被毁了。”
苏先归明白了:“你怀疑是桃溪真君所为?”
“或许是天池真君。”
“你的意思是,他们利用邪香秘方被烧毁之事,遮掩他们与鬼帝在陈家大战的真相?”
陈家已经成为了废墟,而江以宁又主动说出自己曾经到陈家烧毁邪香秘方的事情,任何人都会将陈家的惨状联系到她的身上去。这样一来,鬼帝之事就被掩盖了过去。
苏先归沉默了片刻,怕江以宁会难受,便牵着她的手,问:“你,难过吗?”
江以宁摇头:“我当时便想明白了,师父他们这么做,必定有原因,虽然我不太清楚,但这不算污名,我也不在乎。”
“那还有别的线索吗?”
她衣袖一拂,一张羊皮地图便在她们面前铺开,她按照方位,点出了七个地方,道:“鬼帝从陈家那一战后应该是逃到了比玄元国北境还要北面的北极山,因为这里也有大战过后的痕迹。接着是西北不周山、西边西极山、西南编驹山、南边南极山、东南的波母山、东边的东极山。”
“鬼帝最后出没的地方是他的老巢方土山吧?方土山在东北方的燕国,刚好凑齐了八个方位。”苏先归也看出了不对劲来:“这,怎么那么像他们在前几次大战中故意放鬼帝一马,好让他逃回老巢?目的不会是为了凑八个方位吧?”
江以宁道:“这看似是巧合,但其实不然。”
苏先归撒娇:“云云,快别卖关子了。”
江以宁好笑道:“有事就喊云云,没事就喊江以宁,你可真是翻脸无情。”
“你怎的不说双修的时候,你强迫我喊你云姐姐的事?”
江以宁耳朵悄悄染上了绯色,声音清冷地道:“你确实年幼我几岁。”
“我知道,你在江家是老幺,在师门又是最小的徒弟,所以没人喊过你姐姐,也没人喊过你师姐。你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