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为尊(196)
易容丹的效果还没有过去,谢君卓此刻看起来的确不是少女的体貌。
谢君卓啧了一声,摇了摇头,越发的同情齐长老,道:“哪怕到了现在,齐长老也是对谢霄贤等人深信不疑,我就奇怪了,谢霄贤这种人真的值得你为他筹谋吗?你是三清宗的长老,走到外面谁不敬你三分?到底是为了什么,值得你连宗门道义都不顾?”
“你们懂什么?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天下道门的昌盛。你们只看到三清宗荣极一时,天下道门众多,却不知道这些道门中有多少发展艰难。世事万物盛极必衰,三清宗又能独撑天下多久?”齐长老义正言辞,说的慷慨激昂。
他常年在外,走过很多地方,看见过其他地方的道门发展。天下势力,三清宗独此一家,表面上是荣耀至极,提起来就让弟子们脸上有光。可天下之大,三清宗又能目及多远?
七星宗这些年的发展有模有样,只要在帮他们一把,势必可以成为第二个大势力。届时也能给三清宗分去一部分负担,让道门更加繁荣昌盛。
齐长老心在道门,他自认为所作所为对得起良心。
谢君卓难以置信地看着齐长老,他的言论没有错,他的选择却是可笑至极。七星宗不是善茬,他们为了蒙蔽三清宗敢对邹不闻下手,夺取进退堂,早就包藏祸心。可笑的是齐长老还以为他们是侠义之士,值得一帮。
谢君卓掩面大笑,厉声道:“齐长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帮的这个谢城主是如何起家?他本是谢家旁系,无权无势,终日混迹市井之中。仗着一副好皮囊,花言巧语哄骗了我娘。我娘觉得他有才情有抱负,助他登上城主的宝座。而他是怎么回报我娘的?他对我娘非打即骂,当着我娘的面和那群莺莺燕燕醉生梦死。借着权势和七星宗狼狈为奸,伙同另外两个大姓之家打压白家权势。他逼我远走他乡,到头来还摆出一副慈父的面孔,说我丧命于此,要给我报仇。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连我都耻于流着他的血脉。齐长老,你为他出谋划策,和他为伍,你不觉得恶心吗?”
谢家的恩怨,是一朵开至荼蘼的花,看上去灿烂至极,芬芳迷|人,却一碰就碎,落花无情。
谢君卓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她和谢霄贤哪里还有什么父女情?十三年的成长,她看见的是不堪和肮脏。她被白纤纤护在羽翼下,顶着无用的大小姐名号,像个傀儡一样的活着。
她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有自己的主见,她只需要听从服从,在谢霄贤的控制下,学着笑学着走。多少次午夜梦回,她从噩梦中惊醒,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恐惧着第二天的到来。
谢霄贤把她娘当成权势的踏脚石,把她当成可以树立慈父形象的工具,她们母女二人和他早就没有半点情意。
他在人前人模人样,左右逢源,看起来稳重可靠,公正严明。背地里他为了巩固权势用白纤纤要挟白家,用白家要挟白纤纤,迫使白家对他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也让白纤纤没有办法和他和离。
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是自己的妻儿也能牺牲。
齐长老竟然信着这种人面兽心的畜生,指望他能替道门分忧,谢君卓都不知道该说齐长老太蠢,还是该说谢霄贤太会伪装。
齐长老被谢君卓说的哑口无言,他看着面前盛怒的姑娘,眉目间却有几分谢霄贤的影子。她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质问,带着不甘和愤怒。
江月寒第一次从谢君卓的口中听见她谈起自己的过去,沉重的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心口。她的人生在光鲜亮丽的表象下,被枷锁牢牢地束缚。她空顶着一张皮囊,灵魂沉睡不醒。
江月寒于心不忍,手指轻轻发颤,那不可触碰的过去,是鲜血淋漓的伤口。谢君卓把它重新挖出来,赤|裸裸的摆在齐长老的面前,让他看清楚自己在和什么样的人谋事。
心脏刺痛,江月寒缓缓收紧了手指。她的目光染上一抹冷色,毫不犹豫地开始给齐长老施加威压。
让谢君卓痛的人,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江月寒突然爆发的力量让齐长老倍感压力,他有些喘不过气起来,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不舒服极了。
齐长老畏惧地看向江月寒,忽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
他想要道门繁荣昌盛,却识人不淑,与虎谋皮。
谢君卓身为寮城的大小姐,寮城之事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而她入了三清宗后,当真对七星宗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
地煞一事无极震怒,最后却同意江月寒这样一个没有处理过这种事的小丫头前来,当真是看在玉清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