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讨厌欺凌弱小,只享受打败强者的愉悦。
“二丫一切都听沈掌柜吩咐。”
当然,这不意味着沈错宽宏大量。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记仇。
她原本并没有买下二丫的想法,但既然二丫希望如此,她自然不用手下留情了。
“好,那么第一件事就是你俩都要改名换姓。你弟弟改姓什么我不管,但你要跟着我姓沈。”
至于买下二丫的第一件事,沈错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已经决定。
那王铁柱着实可憎,他便要王家断子绝孙。再加上可以不用再叫二丫这个土气的名字,简直一举两得!
二丫稍微思考了一下,对着弟弟道:“虎子,今后你与姐姐一起跟着沈掌柜,再也不见父亲和母亲,还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你愿意吗?”
小孩子的思想更加单纯,抱着姐姐连连点头道:“我愿意,姐姐,虎子想和你一起,虎子不想跟着父亲和母亲,虎子愿意改名。”
二丫点了点头,对沈错道:“二丫的姓名全凭沈掌柜做主,至于虎子,我希望他能继承外公的姓。”
经此一事,二丫对王铁柱、王家彻底绝望,一点儿都不犹豫。
沈错满意,脸色便也好看了一些:“很好,那么待会儿到衙门里,你们只要把这个意愿向县令说明即可,其他便都交由我来处理。”
茅山县离茅山前村大概有三十多里路,如果乘坐马车,差不多一个时辰能够到达。
但坐马车的只有沈错几人,捕快们坐的是牛车,大大拖慢了速度。
沈错也不着急,在马车里吃吃喝喝,偶尔看看沿途的风景,到了下午终于到达县衙。
茅山县在严州治下的诸县之中算是比较贫困的地区,然而茅山县的县衙建得十分恢弘富丽。
沈错在县衙门口下车,看到漆得朱红光亮的大门,冷冷地笑了一声。
几名捕快忌惮于沈错的武功,说是押解她去见县令,事实上不过是远远地跟在几人身后。
王捕头一边去请县令,一边还让人去调动了衙门内的所有的捕快与衙役。
王铁柱见沈错几人进了县衙,更是趾高气扬。
沈丁抱着手站在沈错身边,以锋利的目光瞪视着王铁柱,王铁柱则远远地站在一群捕快的身后,对躲在沈错身后的儿女连哄带吓,要他们到自己身边去。
沈错背手站在大堂之中,目光扫视着县衙内。因要准备升堂,进来之前衙役已击响了外头的升堂鼓,听到声音的百姓这时已经渐渐聚拢到了县衙外,一边朝里观望一边议论纷纷。
沈错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更是挺直了身姿。围观百姓看到大堂中站着如此气质非凡的富家小姐,私下各种猜测。
二丫和虎子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早就吓得不敢说话。
二丫还能强迫自己不要露出胆怯的神色,虎子已经只敢将脸埋在姐姐怀中。
不一会儿,县令便迈着官步走上堂来。他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面白无须,胖得身上那件宽大官服都有些塞不下。
县令身后还跟着三人,一个王捕头,一个徐秀才,另外一人想来便是王庆发。
县令落座,王捕头归位,徐秀才坐到了县令的下手侧,不曾他竟还是这茅山县的刑名师爷。
至于另一人则走到了大堂之中,王铁柱忙不迭地蹿到了他身边。
徐秀才不知何时蓄了两撇小胡子,一双眼睛盯着沈错,面露得意。
“升堂!”
随着他一声大喊,大堂两边站立着的衙役便一边敲着水火棍一边高喊“威武”。
县令一拍惊堂木,满脸威严地对着沈错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沈错摇着扇子,慢悠悠地道:“我是沈无妄。”
县令一听她竟敢自称「我」,立时怒道:“沈无妄?你可有功名在身?为何见到本官却不下跪?”
“我倒是想知道,县令是以什么名目抓捕我?若我无罪,便不用来县衙,既不用来县衙,那自然不该下跪。”
县令大怒,随手就从红色签筒中取出三支签令扔到堂中。
“大胆刁民,竟敢用歪理邪说戏弄本宫,来啊,先打三十大板!”
这县令案上摆放着「执」「法」「严」「密」四个签筒,里面所放便是签令。
所谓令行禁止,衙役只有获得县令下的签令才能行动。
「执」筒中的签令用于捉拿罪犯,其余三个签筒分白、黑、红三色,分别对应一、五、十板。
这县令上来便给沈错三十大板的惩罚,要的就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他与王庆发、徐秀才等人狼狈为奸,不过是拿个由头捉拿沈错。
等她怕了,愿意用钱来赎身,目的也便达成,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要拿她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