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错垂眼瞟了一下她的小腹,婀娜的身段还没有丝毫的显怀迹象,看来怀孕还不超过三月。
“你过来……”
白林秋十分顺从,脚步轻缓地走到沈错身边。
“坐下,伸出手来。”
白林秋微一犹豫便在沈错对面坐下,对着她伸出了纤细白皙的手臂。
沈错一只手为她垫着手腕,另一手搭脉,凝神细细把了一会儿,点头道:“总算你还有些功夫底子,母体和孩子都没什么大碍。”
白林秋眼眶微红,语带一丝哭腔道:“多谢沈当家关心。”
沈错挥了挥手,显出一丝烦躁来:“哎呀,别哭哭啼啼哭哭啼啼的,过了这么多年,你都为人・妻为人母了,怎么还是动不动掉金豆子?”
白林秋便忍住了泪水,低着脸道:“多年不见沈……沈当家,我一时感怀,当家莫要介意。”
“哼……”沈错看似不耐烦,却还是从怀里掏了块手帕扔给她,“我看你是受委屈了吧?你这叫不听智者言,吃亏在眼前。
沈铮与你那父亲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把你好好一个女儿家教得没有半点主见,任人搓圆揉扁,摆布人生。现在挨欺负知道跑了,倒也算是个进步。”
白林秋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带着一丝鼻音道:“我与铮郎自小便有婚约,从小青梅竹马,他年幼时待我也是极好的……”
“他待你好是因为你爹,娶了你他就是白云山庄的主人,他能不待你好吗?”
沈错嘴上毫不留情,句句戳人痛点,白林秋连鼻子也红了,低声道:“我今日亦后悔当日没有听沈当家的话,若那是跟着当家离开白云山庄,便也没有今日这些事了。”
沈错一挑眉:“那沈铮混账我一直是知道的,不过你都忍了那么多年,怎么偏偏这次忍不了了?
难道就是因为他刺杀长公主一事,你怕受牵连这才逃出来的?”
白林秋摇了摇头:“我是决定逃走后才知道铮郎计划刺杀长公主,原是想提早将这件事通报给您,只可惜还是晚了。但也因为刺杀行动,我才得了机会出逃。”
“哦,所以究竟是什么事促使你离开沈铮的?”
白林秋抬头环视了一眼四周,除了胭脂以外,闻识也坐在一旁。
虽然没有插过话,但显然一直都在聆听两人的对话。
“沈当家,能不能……”
白林秋一脸难以启齿,沈错没有半分体谅之情:“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你就直说吧,别吞吞吐吐的了。”
白林秋犹豫再三,直到看沈错面露不耐,这才不得不开口道:“沈当家,您以为铮郎如今的武功如何?”
沈错没预料她在说之前竟还要先发问,不屑道:“沈铮当初的武功也就勉强算得上是个三流末的水准,我听说他如今进步了一些……
怎么,你不会想说他突然开了窍,已经成为绝顶高手了吧?”
“林秋武功微薄,无法断言铮郎如今的水准,但他这两年确实进步神速。我原以为这是他刻苦练功的结果,没想到……”
“没想到?”
白林秋欲言又止,沈错的神色却终于开始凝重起来。她从出生开始便开始修习内功,在武功方面的造诣极深,一听白林秋所言便知晓其中有异。
说来残酷,练武一途最重要的并非刻苦勤奋,而是资质、天分以及一份绝妙的武功心法。
天明教的实力远超其他门派的原因是拥有《玄上无净天罡经》,而沈错与沈云破的武功远超教中他人的原因是两人从出身起,体内便种下了先天一炁,改善了身体的资质。
当初沈云砚与沈云破这对兄妹叱咤风云,人人闻风丧胆,将两人视作瘟神。
那时大多数人都以为,兄长沈云砚的武功应该比沈云破更高。
然而事实恰好相反,因为天分与悟性的差距,即便两人的起点完全相同。
甚至因为年长,沈云砚比沈云破还更早开始习武,却一直被这个妹妹压制着。
天分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的一件事,当付出相同努力之后,能够取得最终胜利的总会是天资高的那一个。
而据沈错对沈铮的了解,这位哥哥无论是资质、天分还是勤奋,都远远不如人意。他唯一的一点儿小聪明,也都没用在征途上。
他会进步神速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使用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手段。
从古至今,武林之中并不缺少想要走捷径的人,更有数不尽的武者不顾自然的规律,研究各种旁门左道,以损害他人来达到突破自身极限的目的。
这类人会被当作武林败类,而魔教则是由这些败类集结而成的门派或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