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最有手段的几股势力，太子、何相……还有……长宁郡主。

不管是谁，只要姜有汜安然无恙便好。

好在连皇帝也不怎么追究姜有汜和桃不换的下落，这更加让谢一程怀疑死的那个人不是邺王，或者邺王并非皇帝的亲生子。

否则皇帝不会如此凉薄，因为区区一个楼兰王宝藏而姑息杀害他亲儿子的凶手。

高盛王和自己成功完成了运送楼兰王宝藏的任务，高盛王得以重新执掌部分兵权，而自己也乘机在家族的扶持下取代了姜有汜的位置成为了新的大理寺卿。

故事到此为止似乎可以圆满结束，但谢一程却忍不住去探究姜有汜的下落。

直到前几日收到一封寥寥数笔的信件，字迹是姜有汜的。

谢一程悄悄出了京畿，前来拜访姜有汜。

放下茶盏，门口大院里进来一个高挑纤细的人影。她揭下披风交给身边同样面貌清秀的小丫头，然后笑盈盈地朝着谢一程走来。

“好久不见了，谢公子。”

“好久不见了，姜大人。”谢一程站起来朝着她拱了拱手，一边细细打量着她。

许久不见，她的脸却在自己脑海里越发清晰，曾经想过她扮作女装是如何的样子，但总远不及面前之人清丽脱俗，见之忘忧。

姜有汜说：“我早已不做大理寺卿，如今的大理寺卿是你，你可以和桃不换一样唤我阿汜。”

“你现在同样叫做姜有汜？”

“嗯，同样叫做江有汜，不过是江河湖海的江。”

“你不怕皇上查到是你？”

“皇上志在开疆拓土，我是一个远在蜀郡小城的商贾，他不会知道也不会在意是我。”

江有汜淡淡道，“你之前和桃不换所说的话不差，那个人或许没有死。”

谢一程捏紧了拳头，“我会查出来。”

“此事到此为止……”江有汜说，“无论他是否死了，他都无法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对于他而言已经是灭顶之灾，让他活着受罪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你真的这么想？”谢一程试探。

“嗯，我真的这么想。”江有汜说，“桃不换也同我一样。但她说了，最好那个人已经死了，否则等到她亲自出手，下场要比之前惨得多。”

谢一程觉得脖子有点凉，“桃不换呢，不在府上？”

“她听说附近有山匪，带着人去追缴山匪了。”江有汜平平淡淡地说，似乎这是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她经常这样做，附近的州府见她如此有冲劲，随她去了。这里的人都叫她女捕快，她好像也很乐意做捕快。”

谢一程偷偷嘀咕：“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刺客，居然变成了一个小城里的女捕快，说出去都没人信……”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没……没什么。”谢一程打量四周，说，“看你们在这里安置下来，而且还生活得不错我就安心了。”

他说完盯着江有汜的脸，依依不舍，看了许久许久，直到江有汜后知后觉地回看他这才躲开眼神罢休。

“你远道而来，我会好好招待，过个两三日再走罢。若不是你身居要职，我挺想让你在蜀郡多留几日。”江有汜万分欢迎地道。

谢一程觉得她这回过于热情了。

果然，外面传来一阵风尘仆仆的声音：“听说谢一程来了？来得正好，我去端土匪窝的时候差了点人手，那山寨门怎么敲都不开，想要借州府的大炮用一用。

可是州府怎么都不肯借，如果谢一程来了就能下令让州府借人借大炮。”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身黑色劲装、梳着高高发髻的桃不换。

她背上背着一张弓，脚踝上绑了匕首，腰带上挂着一些奇怪的香囊。

但是眉目凌厉，唇红齿白，有些人怎么也晒不黑，不会粗糙。

谢一程下意识按着椅子扶手，准备随时要逃的提防模样：“桃……桃姑娘，说曹操曹操就到，还真是好久不见，你的风采依旧。”

“谢公子客气，什么时候能陪我去州府要人要炮？”

谢一程求救地看向江有汜，哪知道江有汜落井下石道：“以前我从未求过谢公子，如今阿桃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希望谢公子帮忙办妥。”

谢一程感觉江有汜变了，那个一板一眼，连笔墨纸砚的用度都要记录在册的大理寺姜大人已经不存在了，她跟着桃不换学会了假公济私，仗着交情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