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颜姬听到这话，一面剑头染血，一面嘶吼着，诉说着这些年的不甘：

“可你知道，并且默认了不是吗？三位长老都这样□□女子，掌门你又觉得自己好到哪里去？包庇他们难道不是过错？”

掌门眼神没从颜姬面前移开过，甚至都没讲颜姬的话放进耳朵中，他的对手只有瑶姬，他最大的阻碍也就是瑶姬，他不咸不淡，却铿锵有力，声音不大不小都能听得到，他说：

“他们有能力，有一些缺点未必不容于世，这人间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不是吗？”

浙西轮到娅姬骂了，她坐在黑虎身上，指挥着黑虎厮杀，符咒掠处，一片哀嚎声，娅姬指着掌门骂道：

“这世间却是并非非黑即白，可这不是你们为非作歹的原因，既然错了，你们除妖了，拿了报酬，那么你们作恶了，也应该遭到报应！”

浙西话倒是被听了进去，掌门低下头，叹了口气：

“怎么都这般年轻气盛？”

接着掌门转头又看向颜姬，不紧不慢的问道：

“州同杀了姎姬，你们杀了州同，咱们算是扯平了，只要你们放弃，我同意放颜姬和姜萤萤离开。”

这回没想到远处自保的萤萤不知什么时候力量涌现，一个人术法全开，顶着前面所有弟子，忽然来了一句：

“你他娘在做梦，你以为我们今天是为了我们自己？姎姬同意和你们上山，你们有放过她全家吗？她妹妹那时还不到五岁！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朝廷奸臣狼狈为奸，打着为苍生除害的旗帜，却只光顾那些氏族富户，你们想保护人界？你们维护神魔之门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你们自己！神魔之门一开，皇朝散落，你们的既得利益得不到保护，你们！虚伪！狭隘！自私！你们这种人永远不会懂苍生，你们就该被推翻。”

似乎是很满意她说的话，瑶姬看了萤萤，转过头来，接过话茬：

“停下很简单，那就是把你们侵吞财物发放给天下，断绝与朝廷的关系，处死武同，将你们邪兽昭告天下，不分贫富接收苍生，我们就停”

掌门摇摇头，笑道：“你们真是天真的可爱，我不这么做，怎么维持门派位置？怎么对得起始祖？你们这样的想法，本就不可能实现，我们下去了，你们来做掌门就能确信一直都这般廉洁干净？就算你们能，你们的接班人能吗？”

一席话说的正义凌然，信誓旦旦，掌门转头看向瑶姬：

“瑶姬，你死过一回，你能懂吧？”

谁知瑶姬却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脸上的鲜血让这笑平添了几分悲戚：

“我们守得了一时，便是一时，守得了一世，便是一世”。

掌门身后的九同长老勃然大怒：

“瑶姬，掌门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忘了他将你从神魔之门捡回来？”

瑶姬头一甩，抹了一把脸，血在她脸上渐渐干枯了，冷风一吹粘在她脸上，几个人都好似地底深处炼狱来到世间的恶魔，瑶姬笑道：

“因为救命之恩，我就要是非不分吗？因为救命之恩，我就要为虎作伥吗？更何况，这么多年，我为你们赚的盆满钵满不够？”

话不投机，掌门知道自己劝说无力，只能暗中比了个年少时几人的信号，先下手为强，直奔娅姬而去，九同与其他人，纷纷起亮剑身，捆缚符撒了漫天，还好娅姬够机灵，瞬间闪送这颜姬向后，萤萤不是人类，符对她无效，瑶姬瞬间起身，十六张灵符同时燃起，接下并点燃了捆缚符，随即起身，格住了掌门的直劈下来的剑。

第18章

黑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住了右面火兽的喉咙，两只邪兽一起滚在了地上，自从家人死后，黑虎是和娅姬最后又血缘的联系了，可娅姬没有哭，甚至没有回头看它一眼，因为娅姬现在面对的是两头巨兽，依旧是放松不得。

娅姬知道黑虎尽力了，娅知道，她都知道。

颜姬还在坚持，伤痕累累的姎姬被其他同门弟子擒住，气息奄奄，命悬一线，姎姬被左右挟持动弹不得，身上血迹斑斑将灰鹤道袍染成了血色，姎姬的眼上染了血色，天在她眼中也变成了红色，她看见瑶姬正向她奔来，这正好会中了其他弟子的圈套，姎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右手边的同门，将袖中藏有的惊符拍在身上，随着符燃一起爆裂，一个怯弱顺从又聪敏的女子，为了不拖累别人就此消失。人间从未善待过她，可她最后也不曾恨缺过人间。

声音嘈杂，颜姬听力又极佳，瑶姬冲过来颜姬处，向着娅姬呼喊：

“娅！”

娅、颜姬萤萤撤到瑶姬身旁，四人背靠在一起，面对层层弟子、邪兽与掌门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