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诗萱问起乐小义紫玉葫芦的事,乐小义没提姬玉泫,就说被自己不慎弄丢了,左诗萱不疑有他,又询问乐小义幼年时的遭遇,如何来到剑神宗。
左诗萱坦言她在怀疑剑神宗身份的时候就派人偷偷调查过,但是乐小义在来剑神宗之前的经历无人知晓,也无从查起。
乐小义自己从来没有与人说起过自己小时候的事,但凭乐小义来剑神宗时虽然受伤,但有修为在身,且随身有一把旧剑可知,乐小义幼年时应有贵人相助,只不过后来不知何故失散了。
左诗萱的猜测与乐小义的经历基本吻合,只是她不知道乐小义更小的时候吃过多少苦。
“我的养母是一名农妇,她捡到我的时候我还在襁褓中,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乐小义回忆着以前的事,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了。
她捡着记得的告诉左诗萱,将与姬玉泫有关的部分全部略去,只说紫玉葫芦被人认出来,然后那人给了她一本心法秘籍,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乐君皓,剑也是此人送的。
说到此处,乐小义苦笑了下。
她向左诗萱坦白前些时日自己去藏书楼看到一册卷宗,卷宗里说乐君皓狼子野心,不仅偷学魔功堕入魔道,更暗害同门祁剑心,然而当初教导她修炼的前辈却告诉她乐君皓是个侠肝义胆之人。
所有有关乐君皓的往事她都是听人口述,自己了解的并不详尽,所以不知道该信谁所言。
左诗萱闻言,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意有所指地宽慰她:“虽然世人的确对乐君皓前辈诸多指摘,但我还是信姑母所言,历史皆为历代君王所写,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卷宗所记多有不实之处,不必放在心上。”
左诗萱称左云琴为姑母,却唤乐君皓为前辈,个中缘由大家心知肚明,都没有说破。
从这一句话里,乐小义听出了几分深意,左诗萱应该知晓一些内情,自尉迟弘义坐上宗主之位,卷宗上的内容如何记载肯定是经过他的授意,事实真相恐怕不只是书面所载的那么简单。
乐小义懂得分寸,左诗萱没有细说,她也没有贸然去问,心中对左诗萱的体贴颇为感激,便朝左诗萱点头道谢,又继续讲自己的经历。
后来传授乐小义修炼的高人有事离开,再未回来,临走前为乐小义指了一条明路,告诉她龙吟山脉里有大禹王朝最强宗门,她就寻来了。
乐小义在心里默默向左诗萱告罪,因事关姬玉泫,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哪怕明知左诗萱对她已经格外好了,她还是修饰了这部分经历,同时也在心中暗道,若以后有机会,征得姬玉泫的同意,便向左诗萱坦白。
她揪了一把耳边的头发,缠在手指上,很不好意思地说:“结果我入山之后没有找到剑神宗,反而被一头成年的剑脊虎打成重伤,若不是宗内高手出手相救,我可能就死在龙吟山脉了。”
左诗萱没有嘲笑她,反而一脸心疼和惋惜,若不是在剑脊虎手下重伤,乐小义早就成为外门弟子了,她们何至于到今日才相认?
“表姐,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乐小义说完,不知想到什么,坐正身子,肃整了脸色。
左诗萱见她如此,也凝眉正色,应道:“你说。”
乐小义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心思感到愧疚,她在心里整理好措辞,这才开口:“我想,私下我唤你作表姐,但在外面,我还是称呼你师姐,我的身世……”
乐小义心里有一瞬的难堪,她的身世并不光彩,尽管上一辈人的恩怨与她无关,她甚至一次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但不管往事有多少隐情,现实带给她的,只有重重危机。
甫一咬牙,她才把已经打好腹稿的话说下去:“我的身世不宜广而告之,虽然表姐认我,但我想,左氏中,像表姐这样承认我的人恐怕不多,我也是三生有幸才能与表姐相识,如此实为无奈之举,还请表姐帮我。”
就算她身上有左氏的血缘,但她的身份注定不可能为左氏所接受,乐君皓又是千夫所指的大恶人,她无依无靠,为了能在剑神宗修炼,也为了能继续苟活于世,她不得不在羽翼丰满之前,向世人隐瞒自己的身份。
左诗萱当然明白乐小义的难处,善解人意地应了她的请求,不再言此事,转而言道:“明日你与我一起去见轩和长老。”
见乐小义面有不解之色,左诗萱解释道:“今日幸得轩和长老相助,我甫一见你无事,忘了同轩和长老串词,图谱我是当着旁人的面交给他的,此事恐被人拿去擅做文章,所以明日我带你去拜见他,与他说一下此事。”
乐小义还以为左诗萱看出了什么,听了解释她那突然慌乱的心跳才缓缓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