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长老留下,其余人全都出去吧。”这是苏听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长老们各自互相看了一眼,面有犹豫之色,但苏听云态度坚决,他们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听从苏听云的安排,缓缓退了出去。
但长老们也没有退远,只是守在云霄殿外,不允任何人靠近。
待监赛长老们都出去了,殿内除了两位戒律长老和乐小义身后的天字影卫长,再无其他人。
“我已经表明了态度,张长老,该你了。”苏听云双手交叠,冷眼看着座下的张廷沣及其身侧昏迷不醒的郑夺,“郑夺修炼邪功,心术不正,正常比试切磋却欲取人性命,张长老可要辩解?”
“老夫相信夺儿只是一时糊涂,夺儿先动手是他之过,但乐少宗主在人重伤之后还下杀招,难道就毫无错处吗?”张廷沣两眼通红,神态依然愤怒。
苏听云尚未答话,乐小义却先开口:“晚辈并非要下杀手!张长老未免过于偏私,根本不分青红皂白!”
张廷沣愤怒,乐小义比他更愤怒,只是她一直克制着情绪,时时警醒自己,莫要被愤怒冲昏头脑,激发冲突,她的修为不如张廷沣,若把事情闹大,彻底激怒张廷沣,她得不到半点好处。
“郑师兄分明是被邪祟俯身,晚辈方才在擂台上看见凶物原型,欲将之斩离!可张长老莫名其妙对在下动手,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不说,这邪物还能不能除去都说不准了!”
乐小义一口气把话说完,语惊四座。
“你说什么?!”张廷沣两眼一瞪,不可置信。
就连首座上的苏听云也愣了愣,没想到乐小义最后那一剑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乐小义冷冷一哼,撇开脸去,根本不想答张廷沣的话。
她并非不能理解张廷沣庇护门下弟子的拳拳之心,但是非不分,不顾对错强行袒护,就是纵容恶事,绝对不能姑息。
在明知争夺修炼邪功要当众杀人的情况下,还想反咬一口,把脏水泼到她身上,不管张廷沣的理由多么正当坦然,乐小义也不能苟同。
更何况,她此前还救过燕清,燕清也是张廷沣门下的弟子,当时她与燕清二人一同来到云霄殿,也没听张廷沣跟她道一声谢,但触怒了他,追究责任倒是雷厉风行。
经由此事,乐小义甚至怀疑,当初雷虎湾被张廷沣灭了满门,是否还有旁人未知的隐情。
乐小义不答话,张廷沣神色一变再变。
突然,他冷冷一哼:“你会这么好心?什么邪祟附体,你能看得出来,岛上那么多大能高手,全都瞎了不成?与其再继续狡辩,不如说说郭玉柏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悄无声息地杀人!”
乐小义蓦然一惊,回过头来看到张廷沣的脸色,她突然被气笑了,亏她以前还觉得张廷沣颇有侠义之气,如今来看,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她没想到,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张廷沣竟然还执迷不悟,居然拿出她私下见过郭玉柏的事情试图压她。
“张长老,晚辈真的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乐小义神态冷然,“对,晚辈是见过郭长老,去玉风殿喝了一盏茶,可是,这能说明什么?杀郑师兄对晚辈而言有什么好处?你们云湖岛两派相争,与晚辈又有什么相干?”
“晚辈来蓬莱仙境参加大比的确是受净华仙尊相邀,可这不代表晚辈就要搅入你们岛上各自的恩怨,净华仙尊是长辈,郭长老同样也是,郭长老派人来请晚辈,晚辈岂有拒绝之理?”
乐小义一改温吞柔和的态度,变得咄咄逼人,张廷沣转头看向苏听云:“少岛主,此事,你就没有一个说法吗?”
苏听云面上平静无波,她冷冷地扫了张廷沣一眼,冷声道:“张长老,我对你很失望。”
张廷沣愣住。
苏听云一招手,旁边一位戒律长老端着木托盘上来,正是乐小义派天字影卫长转交给苏听云的一盒茶。
“这茶是郭长老赠予乐少宗主的礼物,乐少宗主见过郭长老当日,便将此物送到云霄殿。”苏听云语气平静,“乐少宗主坦坦荡荡,却是张长老今日,尽显小人之风。”
张廷沣望着那一盒茶,顿时说不出话来。
“且不说郑夺是否真的被邪祟附体,但他今日犯错是事实,张长老只字不提对郑夺的追责,反而对其百般袒护,比起一个犯错的弟子,你为人师表,如此不分是非黑白的偏私行径,才真正败坏蓬莱仙境的名声和风气!”
苏听云站起身,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
“要证明乐少宗主所说之言是否为真很简单,请岛主出来一观,看看郑夺体内是否真有邪祟便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