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余坚那贼子?”林文寿蹙眉。
王巡脸露疑惑:“此人不是说前阵子得罪了人,被人重伤,元气大损,怎么这么快就好了?”他往椅背上一靠,竹椅不堪重负,发出吱呀一声响。
林文寿问那伙计:“你有没有看错?”
“错不了!就是余坚!”伙计义愤填膺,因扯动伤口,疼得急急咳了几声,这才细道,“那帮人虽然乔装打扮,穿了黑衣,可余坚的面罩被孙镖头扯下来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他!”
“李擒龙那厮不是有炎刀门的关系吗?”石三也沉着脸,尽力思考,“会不会是从炎刀门弄到了灵丹妙药给余坚那厮把伤治好了?”
他话音一落,周泠枫立即反驳:“不可能!李擒龙就是因为心性贪婪自私,修炼邪功,奸污同门师妹东窗事发,才被炎刀门逐出师门的,后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破先天,可炎刀门也没说要认他这个被逐的弃徒,又怎么会给他提供丹药?”
过了最先那一阵冲动,周泠枫安静了一会儿,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
“小枫说得不错。”林文寿点头,“李擒龙虽然这些年一直挂着炎刀门的名头招摇过市,但此人心里指不定如何憎恶师门,他向来面子大过天,铁定不会舔着脸去求炎刀门,如果真有仙丹灵药,也绝非炎刀门所出。”
“所以,可能是有别的势力插手了?”王巡哼了一声,“近来风声紧,自去年年节,玄天宫位在望山陂的据点被剑神宗讨伐至今这半年时间来,水阳来了不少身份不明的高手,我最近也听到一点生风,却不知这擒龙帮何故要对我们镖局动手。”
林文寿寒着脸推测:“他们一来就下杀手,明摆着是在找事,若直接闯过去,才是着了他们的道。”
“此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周泠枫一听这苗头不对,立即出言坚定表明自己的态度。
王巡却在此时突然看向乐小义,问道:“不知易姑娘对此事如何看?”
忽然听王巡提及玄天宫,乐小义愣了愣神,此时又被点名,她抬头和王巡对视,见对方那张黑脸上一双鹰眼中似藏了晦暗的精芒。
乐小义明白过来,王巡在怀疑她。
她并不在意王巡的态度,不卑不亢地回答:“易某此前与师尊二人匿于山中修炼,对江湖中事并不了解,故而不敢妄自论断。”
“那你……”王巡还要说什么,被林文寿打断了:“易姑娘初来乍到,对水阳的情况还不了解,那我来说吧。”
林言寿朝乐小义微微一笑,复转头看向厅中另外几人,分析道:“现在最重要的查明擒龙帮的目的,他们突然劫咱们镖局的镖,还大肆杀人,如此行径就是为了激怒我们,让我们朝他们的局里钻。”
王巡复扫了乐小义一眼,也没抓着她不放,转而道:“我们现在就像无头苍蝇,仇要报,但不能什么把握都没有就贸然行动,何况,对方还是擒龙帮这样的恶霸。”
“王兄说得对。”林言寿点头。
林言寿替乐小义解了围,乐小义自认已是镖局一员,若什么主意都不出,也说不过去。
不管有没有用,也该先将想法说出来。
与众人商议,群策群力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思及此,乐小义道:“我也赞同林管事的看法,对方既然如此肆无忌惮,必定是有后招等着,我们镖局的人不能直接去,但也不能一点回应也没有,在下倒是有个想法……”
林言寿见她发言,朝她鼓励道:“易姑娘说说看。”
乐小义心里越发确信林言寿应该就是姬玉泫安排在南阳镖局的接引人,遂不再保留:“先前林管事说李擒龙此人极好颜面,他们既然敢大张旗鼓地劫咱们的镖,那咱们不如推它一把。”
“什么意思?”王巡警惕地看着乐小义,周泠枫和石三也转过头来。
乐小义不为所动,语气平静地继续说下去:“咱们南阳镖局与擒龙帮井水不犯河水,他都主动来犯,咱们不若就将消息散出去,让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擒龙帮仗着自身实力强劲,已不将各大帮派放在眼里,劫我们的镖如探囊取物,那下一把火又会烧在谁头上?”
王巡目露深思之色,林言寿已明白了她的意思,接话道:“如此,若火烧得大了,但凡忌惮擒龙帮的势力人人自危,必定会朝李擒龙施压,李擒龙要么将此事压下来,要么就要给出说法,他们分走心神,我们就能趁机调查他们的目的!蛇打七寸!”
“正是如此。”乐小义点头。
石三的脑子没转过来,还在发愣,周泠枫已拍掌叫好:“简直是个绝妙的主意!易姐姐可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