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问过了。”左诗萱无奈,“宗会之前何师妹就已经提交了要下山历练的申请,西院执事告诉我她是昨日走的,具体去了何处无人知晓。”
也就是说何云露提前计划好了要走,而且为了不让她们去追,特地选在宗会当天动身。
一时间,乐小义的心情很是复杂,下山历练本就危险,何云露只有体元境修为,更容易遭遇横祸。
乐小义觉得,何云露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多多少少和她有些关系,就算不是直接原因,她变相的拒绝也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左诗萱显然也想到了上回的事情,她看向乐小义,皱眉道:“事已至此,你还不肯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吗?”
以何云露和乐小义之前的要好程度,她不可能不告而别。
然而因为上次的争吵,也或许不是争吵,但乐小义和何云露一夜之间形同陌路,彼此之间不仅没了交集,甚至连何云露下山历练都没有告诉她们。
乐小义抿紧了唇,她也不是有意隐瞒,但这件事事关姬玉泫,加之昨日玄天宫的行动隐隐有瞄准左氏的势头,乐小义担心把真相告诉左诗萱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所以迟迟没有开口。
她叹了一口气,道:“左师姐进屋说话吧。”
左诗萱于是跟在乐小义身后进屋。
乐小义倒了两杯水,其中一杯轻轻推到左诗萱面前:“先前我与表姐说过的话,表姐还记得吗?”
“你说她知道了你的秘密,而她不能接受。”左诗萱皱眉。
她至今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能给人造成那么大的打击,难道乐小义和何云露有不共戴天之仇?
乐小义便又想起了那天,何云露站在门口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
“对。”乐小义说,下定决心把心里堵着的那一口气吐了出去,“她知道了我心悦之人是一个女子。”
啪——
左诗萱刚拿起来的水杯被捏了个粉碎。
“你说什么?!”她脸上浮现震惊之色,语调也因过于急促的呼吸而抬高了些。
乐小义有心悦之人,而且还是个女子?
什么时候有的心悦之人?她竟一点苗头都没有觉察到,乐小义这些年不都是一个人过的吗?似乎也没有与她走的近些的同门。
左诗萱眉梢一跳,难道……
“表妹,你所心悦之人难不成是何师妹?”否则如何解释何云露无法接受,并从此不再见乐小义的态度呢?
乐小义略觉尴尬,事实和左诗萱说的恰恰相反。
她清了清喉咙,澄清道:“不是的,表姐你误会了。”
左诗萱看向她眼神里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她是往年我未来剑神宗前的故交。”乐小义无奈地看了眼铺满一桌的水痕,“近来重逢,几多协作,取得了书信联系,何云露无意看见了她写给我的书信。”
什么协作不言而喻。
除了姬玉泫的名字,基本还原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左诗萱这才恍然,好像明白了,可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何云露只是因为无法接受乐小义喜欢女子这一点而与后者断绝联系的吗?
可若如此,那日在南院外的小路上,何云露为何哭得那么难过?
左诗萱此前三十余年,从未有过心动的感觉,故而也不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她不明白乐小义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女子,也难以揣摩何云露的心思。
何云露去意已决,想必就算她们把她找回来了,已经落下的嫌隙也无法因此抚平。
看来事成定局,无法改变了。
左诗萱无奈叹息:“原来如此,我让左氏的人注意一下吧,若得何师妹的踪迹,叫他们照顾一二。”
“还是表姐考虑周到。”乐小义附和道。
她没在左诗萱眼里看见除了无奈之外的情绪,不由眨了眨眼:“表姐,你会不会因为我心悦之人是女子而觉我不可理喻?”
“我为何要如此认为?”左诗萱不答反问。
乐小义喜欢谁是乐小义的自由,她无心,也没理由对此发表看法。
不管如何,乐小义与她是血缘相牵的至亲,这一点不会因为乐小义喜欢的人是男是女而改变。
乐小义唇角一勾,甜甜地笑起来,因何云露不辞而别生出的些许烦闷消散一空。
左诗萱在乐小义的房间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乐小义收拾好满桌瓷屑,心道:左表姐仿佛和水犯冲,上次被她喷了一脸,这次又碎了杯子,下次再来,就不倒水了罢。
她收拾好了桌子又去整理床铺,昨夜被褥一遍遍濡湿又拓干,上边有股颓靡的味道。
幸好屋子里的味儿散得差不多了,否则得叫左师姐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