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当初眼拙,如若那日夜袭,他与左书豪同去,可能历史就改变了。
剑神宗难以自救,尉迟氏也不会倒台,左氏旁系早已压垮主家的脊梁,逆位而上,这天下,也已被尉迟氏联合三皇子收入囊中。
可惜,一切都被乐小义毁了!
乐小义却丝毫不在乎他凶戾的眼神,甚至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靠着椅背,让吴拓给她倒了一杯茶。
“旁系一直贼心不死,你们真当主家眼瞎看不见吗?”乐小义轻轻吹了吹茶水,抿着杯沿唑了一小口,“此事若穿入左家家主耳中,想必主家又多了一个可以对旁系动手的理由。”
乐小义拿眼睨他,笑道:“你真以为三皇子有心扶持你们上位?”
猝然被提及三皇子,左平燕脸色一变:“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心慌了。
乐小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放下茶盏,把玩手腕处的红豆,笑吟吟地说:“你一直将左书豪视为长兄,那三皇子着人私下与左书豪见面的事,你可知晓?”
“左书豪答应与三皇子合作,出卖尔等行踪之事,你又是否知晓?”
“不可能!”左平燕怒目而视,额角暴起青筋。
乐小义好整以暇,左平燕越是激动,越说明这消息对他的刺激不可忽视。
她从袖口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扔到左平燕面前,笑问:“那你看看这是什么?刚才抓走左表姐的人身上搜到的。”
左平燕视线落在令牌之上,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如纸。
第494章
这东西当然不是从抓走左诗萱的人身上搜出来的, 而是从先前那批人马袭击洛青鸢的地方找到的,袭击洛青鸢的那批人是三皇子派出来的,虽然他们极力伪装成太子部下,但这块腰牌出卖了他们。
乐小义听姬玉泫提起左书豪, 再联想左平燕等人行事蹊跷, 当下心生一计, 将三皇子人马的令牌扔出来吓他一吓。
左平燕果然被唬住了, 咬牙切齿地盯着地上那块铁牌子, 浑身都在发抖。
偏生他越激奋, 乐小义则越平静, 甚至还有点想笑, 神情寡淡地抄着手对他说:“左书豪这人做事毫无底线可言, 你已经被当做弃子抛了出来,怎么,还要严防死守?”
左平燕肩膀停止颤抖, 眼神却有些木讷,刚才受到的冲击太大,让他一时间没法消化。
乐小义不着急,伸手一招,那铁牌子便落回掌中:“看来前辈一时间没有什么想法,在下也不着急, 等前辈想开口了再说。”
就算今日不能从左平燕口中问出什么, 但此事必然在左平燕心里留下一道痕迹, 日后左平燕与左书豪再见, 恐怕嫌隙难以避免。
若在以往,乐小义绝难想想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使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别人,今日这一时兴起,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叹一声:阴险狡诈。
可不是跟姬玉泫学坏了么?
乐小义回到左诗萱所在的客房,再次探看了左诗萱的伤势。
姬玉泫依然不理人,她几次递了眼神过去,姬玉泫都一副拒绝接收的样子。
乐小义无可奈何,与洛青鸢探讨起左诗萱的伤情来。
调查客栈死伤情况的剑影卫上楼来向吴拓汇报发现,这批人马手脚很干净,客栈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居然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
唯一叫乐小义等抓住的把柄便是刚才姬玉泫去追的那人留了个活口,已经交由剑影卫审讯,不知何时能探出点口风。
片刻后,有人来报,说前来接应的人马已经抵达,正驾了马车在客栈外等候。
乐小义心思一动,起身将这消息与姬玉泫说,姬玉泫淡淡地应了声“嗯”,面具下的双眼无波无澜,乐小义顿时就麻了爪子,心想这回果然完蛋。
姬玉泫不理她,此地人多,涉及四方人马,她也不好表现得多么热切,只能暂时按下此事不提,转头小声对洛青鸢说了两句什么,洛青鸢眼中掠过一抹精芒,喜道:“当真?”
乐小义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亲自抱起左诗萱,吩咐吴拓:“下楼,这里留两个人继续查,其他人跟我走,回剑神宗。”
“左平燕呢?”吴拓问道。
乐小义扫了那房间一眼,哼声:“他愿意走就跟着,不愿意随他去哪儿。”
吴拓明白了乐小义的打算,垂眸应好。
临行时乐小义偷偷看了眼姬玉泫,好在姬玉泫只是不理她,正事并不落下,剑影卫随乐小义下楼,姬玉泫也不远不近地跟着。
楼下停着几辆马车,趁着现在天还未亮,没人发现客栈的异变,他们得立即离开。
乐小义视线一扫,带着左诗萱上了其中一辆马车。
车夫头上戴着斗笠,斗笠边缘扎着根苇草,乐小义几人上车时,车夫始终低着头,仿佛在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