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唐见微一个人心乱如麻,跟傻子似的。
唐见微“嗯”了一声进屋来,跟童少悬说:
“水还得再烧一会儿,刚才我一不小心将所有的热水都用完了。”
“猜到了,看你洗了这么长时间就知道肯定没给我留热水,烧就烧一会儿吧,我也不着急。”
两个人一时无语,唐见微站在梳妆台边上,将发卡打开,放置在已经被整理如初的梳妆台上。
长发散落下来,唐见微轻轻地梳理着。
忽然感觉童少悬又出现在自己身后,唐见微猛地一转身,却发现童少悬正在案几边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疑惑的眼神对上了唐见微充满警惕的目光。
唐见微:“……”
童少悬看看她,又看看手里的茶杯,问道:“你也想喝吗?”
感觉被戏弄了,唐见微有些生气地说:“大晚上的都要睡觉了,喝什么茶?”
“哦,你这就要睡了,我还得再一会儿。这个机构图有些复杂,我理出了一些头绪了,怕明天忘记得将它走一遍。你困了就先上床吧。”
唐见微也不跟她客气,不等她,率先钻到被窝里去了。
闭上眼,卧房非常安静,只能听见童少悬手中的笔掠过布和纸时发出的轻微刮擦声。
可即便如此,那刮擦声似乎刮在她的心上,她一直未能入睡。
童少悬终于放下笔去澡房沐浴了。
吱呀。
轻轻的合门声后,卧房彻底陷入了绝对的静谧之中。
唐见微抱着汤婆子翻来覆去半天没有睡意,被窝里的温度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在慢慢下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了给她冻精神了,她从来没有躺了这么久都没能入睡的时候。
满脑子都还是童少悬握着她手腕的温度。
还有,后脑被她捧着时的依附感。
那时的体温有多高,如今独自躺在被子里就有多冷。
唐见微捏着被角,心里恨得很。
浑身的凉意仿佛在告诉她,前一段时间她如何欺负的童少悬,就在这一晚上全部返回来了。
不行!
唐见微一骨碌爬了起来。
心里有事她实在睡不着,唐见微最烦的就是和身边人有些话说得不干不净。
更何况这还不止是身边人,而是枕边人!
唐见微下床重新将衣服穿了起来,抱着汤婆子,就散着头发坐在炭盆旁边,看着盆子里偶尔升起来的火星子,等着童少悬进屋。
童少悬洗完澡带着一身热气推门进来,似乎也在想什么事情,低垂着头,抬头时发现唐见微居然直挺挺地坐在那儿。
“你这是干嘛呢?不是困了吗怎么还不睡?”
唐见微神色严肃:“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童少悬将小盆子放好,“不在被窝里躺着,不冷么?”
被窝里就我一个人也挺冷的。
这话在唐见微的心里转了一圈没说出来。
看唐见微一脸的严肃,童少悬也没有露出任何怯意,将长发散在肩头,跟唐见微说:
“无论如何先到床上去吧,你又不耐冻,冻坏了身子你就没精力生我气了。”
行,既然童少悬亲自起了这个话头,就别怪唐见微接着往下抨击她:
“你也知道我在生你的气啊?”
“知道啊,你不都写在脸上了吗?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唐见微感觉之前被童少悬种在身上的火,此时变成了另外一种火——恼火。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唐见微努力心平气和地对童少悬说,“我并不是气你刚才所作所为,毕竟我也有错。”
“嗯?你哪错了?”
“……我错在之前不应该和你太过亲密,让你有所误会。”
“我误会?噢,原来都是我误会了。”
等一下,唐见微差点被她绕进去。
重点不是我有错,而是我为什么生气!
唐见微看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梳梳头又卷卷图纸,似乎很忙的模样。
“童长思。”唐见微冷着脸道,“咱们坐下来好好把话说明白不行吗?”
“嗯。”童少悬还真的坐到她对面,还是以打算长时间跪坐的标准姿势稳稳地坐下了。
“夫人有什么要事要与我商议?”
“……之前有些话咱们已经说过了,我就不再重复。我知道如今咱们已经大婚,有些事情应该也要操办起来,比如生子之事……你耶娘是否有催促你?”
童少悬摇摇头道:“我人家一早就跟我说过,繁衍子嗣这件事情他们以我的意愿为准,不会多加干涉。”
“但是洞房的时候放在被子里的那个……”
童少悬脸上一红:“毕竟是新婚之夜,洞房之中,他们惦记也是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