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阮漪涵哪儿也没去,她像是小时候一样守在奶奶身边。
那时候,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奶奶一旦有点什么发烧咳嗽的,阮漪涵都担心的不行。
奶奶曾经说过:“我这个孙女啊,太过善良心软了,继承公司不适合,到很适合找一个喜欢的人天南海北的游山玩水,做个欢喜神仙,实在不行啊。”她看着孙女:“奶奶再给你支撑几年,回头找个职业经理人帮你经营。”
太过善良心软。
的确呢。
磅礴的大雨下。
秦沁跪在山崖边,任雨水冲打着自己的身躯,她就那样跪在悬崖峭壁旁,默默流泪,“海坤,我来看你了。”
因为尸骨无存,所以连一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
她拿起旁边的酒,洒在了地上,跟往常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日常的琐碎:““女儿长大了,随了我们的优点……只是更加的倔强像你了,她当上老师了,本来不用过我们这样的生活的,可是我……我无法控制自己,你知道吗?前几天,我对她说妈妈爱她的时候,她冷漠的回应“曾经是”的时候,我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戾气,居然想要杀了她,海坤,你说我是不是疯了?都怪你呢……你要是不离开我,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们一家又该多么的幸福……”
她喃喃的:“海坤,应该是我哪里做错了……才会让阮家起了防备心,这样也好。”她擦着脸上的泪,看着漆黑的山谷:“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如果成功我为你报了仇,就放开女儿,把一切都给她,让她一辈子享受不尽;如果失败了。”秦沁笑的温柔:“我就来陪你。”
百里之外的家里。
秦海瑶守在已经从医院回来睡着的妹妹床边,今天陈老已经检查过了,妹妹恢复的可能性很大,手术就定在下一周。
秦山和黄兰都高兴坏了,俩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泪,可当听到医生说起巨额的手术费用时,二老又沉默了。
秦海瑶站在床边,看着外面的雨,她伸出手,接了一丝在掌心,她的脑海里,是私下里陈老看着片子对她说的话。
“秦小姐,我看您父母岁数大了,所以不好直接问,我想问问你,你妹妹之前是不是接触过什么人?”
秦海瑶看着陈老。
陈老岁数很大了,可是精神不错,她看着秦海瑶,用手指着片子上的阴影点:“我看声带这里,虽然很细小,看着也像是因为你说的曾经高烧不退烧坏的,可是……”
当医生的,自然不能把自己的揣测无根据的说出来。
陈老是感觉秦默默的嗓子是被人为伤害的痕迹。
她在把这个消息告诉秦海瑶之前给阮漪涵打了电话,阮漪涵听了之后沉默又疑惑,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她一个人站在窗边沉思了很久,一个不敢去想的念头从心底爬起来,蔓延周身。
秦海瑶抱着胳膊看着窗外,她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平静道异常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陈老,麻烦您安排手术,钱,我会去凑的。”
床头,那在风中摇曳的千纸鹤缓缓的摆动,曾经,只有一点点蓝色的底色又褪去了一些,几乎看不清那本就微弱的蓝。
雨,下的越来越大。
在一边守着的段子看着浑身湿透了的秦沁,嘱咐身边的人:“看着点,别离开。”
旁边的小弟连忙点头:“你放心,段哥。”
段子拿着车钥匙往下走,他想着该给秦沁拿干净的外套。
雨,下的太大,天地之间都被雾气笼罩,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饶是段子打着伞,狂风之下,雨水也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用力的擦干净脸,正拿着钥匙对准车。
车身旁边,一个年轻的男人突然钻了出来,他一棍子打在了段子的肩膀,段子根本来不及反应,他闷哼一声,头重重的摔在了车上,随即的,身子下滑死鱼一样趴在了地上。
半天不见人回来。
看车的小弟有些着急了,可他又不敢离开,一直到秦沁回来,她浑身湿透了,一双眼睛却仍旧犀利:“段子呢?”
小弟胆战心惊:“说是去给您拿衣服了,可半小时了还没有回来。”
他离开前交代了不许离开的,大家一直对他噤若寒蝉,怎么敢违抗。
秦沁皱眉,她感觉不对劲儿,段子跟了她几十年,小心翼翼,谨慎无比,不可能这么久不回来。
她不说话,快步往山下走。
到了停车的位置。
秦沁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旁边跟着的小弟尖叫一声:“段哥!!!”
大雨之中。
段子就躺在扯下,他的脸上都是血,脸色苍白,眼睛紧紧的闭着,一动也不动,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