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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友和孟旷此时正乘着一艘渔船航行在西溪的河道之中,明镜庵就在眼前,撑船的渔夫告诉他们,这明镜庵多少年都没人来住了。
船夫撑着船围着明镜庵所在的滩地绕了一圈,郭大友和孟旷也借此勘察完了地形。
“三面环水,一面临坡。十三,我看走后方竹林潜入的机会很大,他们对后方应当会不怎么设防。”
孟旷点头,她的想法与郭大友一致。
“我和你一起,咱们这就从东侧上岸,往后绕。”说着他吩咐渔夫将船在明镜庵不远处的一处遮蔽视线的角湾里靠岸,二人跳上岸去。这里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岸,临水的都是湿滑的陡坡,生长着茂密的竹林,二人跳上岸去后,扒住竹子才能勉强在陡坡之上立住。一般人没点功夫,还真的难以在这样的地形之中自如移动。
郭大友吩咐道:“船家,你回去吧,到咱们来时的大路上去,若是遇见有官府的人来,就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潜入明镜庵,让他们在外包围,不要擅自行动。届时,庵堂内若平安,会有信号传出来。半个时辰若是还无动静,他们当可强攻。”
“好嘞。”这位热情配合郭大友和孟旷抓捕“在逃钦犯”的渔夫立刻依言,撑着船回返。给银子好办事,何况郭大友和孟旷还有一枚人见人怕的锦衣卫令牌。
船夫离去,郭大友和孟旷开始扒着竹子向明镜庵后方包抄过去。这路是真的难走,哪怕是平衡能力极强的孟旷,走起来也感觉到深一脚浅一脚十分困难,而体格庞大的郭大友穿梭在密林之间就更是困难了,好几次脚下踩空差点滑下去,最后还是被孟旷拉起来。怪不得这帮人会不怕官兵从后包抄,大批量的官兵确实没有办法从这里走,就算强行走了也会因为竹林之中的动静而惊动到他们。
耗费了一点功夫,二人终于绕到了明镜庵的正后方,彼时郭大友已经是气喘吁吁,浑身冒汗了。孟旷也有些气息不稳,体力有所消耗。
二人透过明镜庵的院墙向内张望了片刻,没有见到可疑人出现,似乎人都躲藏在屋内。郭大友判断了一下眼前的形势,悄声道:
“你瞧那屋,就是前面的大堂,我猜人应当是集中绑在那里面。总之等会儿进去后,咱俩分头行动,我走西侧,你走东侧,把东西两侧的房屋都检查一遍,若是有人单独藏在其中,就各自解决。眼下咱们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我建议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人,制服就行,虽然你功夫高,但咱们不能强闯,莫要逼得歹徒没路可走,拖人殉葬,伤害了潞王,咱们吃不了兜着走。若是没有人,咱们就到那正堂后面汇合,然后一起合力解决里面的人。迷烟带了吗?”
孟旷点头。
“好,有迷烟,事情就好办多了。”
商定好行动计划,二人当即开始行动。孟旷从斜坡之上蓄力纵身一跃,直接翻过明镜庵的后院墙,轻巧地落入了院中。而郭大友动作就更笨拙一些,但也顺利翻过院墙进来。二人依照计划分头行动,孟旷迈步向东侧绕去,郭大友则走向西侧。
还没走两步,二人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后院之中养了一条恶犬,就拴在院内角落的笼子中,在外观察时因为角度问题观察不到,进来后才能察觉。而此时他们一进来,陌生的气味登时惊动了这条恶犬,他开始“汪汪”狂吠起来。
这就是他们监视后山竹林的方式吗?孟旷暗道不好,抬手一个飞刀就抛过去,直接命中了那条恶犬的喉咙,恶犬呜咽一声,趴在地上没了声。但是那几声犬吠,应当还是惊动了庵堂内的人。二人顿时听见前院传来了动静,有人赶来了。
彼时郭大友和孟旷还没完全分开,孟旷看到郭大友向她打了个手势:隐蔽。
她当即徙步拧身,向一旁的东厢某间屋子冲去,推开门进去,返身带上门,她立刻环视屋内四周,幸运的是屋内空无一人,到处都罩着白布,其上落着厚厚的灰,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而这里似乎是庵堂主人的书房。
还不等她寻地方藏起来,突然外面穿来呼呵声:“你什么人!擅闯此地,不想活了吗?!”
孟旷吃了一惊,忙走到窗边,悄悄揭开牖窗一道缝,发现郭大友竟然没有躲藏起来,反倒在院中等待着被抓捕。眼下冲出了几个全副武装的歹徒,将他团团包围,郭大友面无表情地举起双手,那几人迅速解除了他的武装带,拿走了他的武器。
“妈的,居然是个锦衣卫!”为首的一个歹徒看到了锦衣卫令牌。
“带他去见老大!”
几个歹徒将他绑缚起来,押着他向正堂而去。郭大友离去时,悄然向她所在的方向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