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番外(57)
可蓝山最近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具体有哪里不对,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总是喜欢挑在我最忙的时候给我发消息,又对我长时间的沉默似乎颇有微词。我解释说工作忙碌,甚至有时候委婉提醒是因为时差问题,但蓝山好像并没有因为我的解释和安抚而感到安心,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现在蓝山的撒娇于我而言好像变得更任性了,我常要花上不少难得的休息时间去哄她,得来却也只有蓝山不甚明朗的态度。
但自从外婆去世之后,我就算再忙也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不回蓝山的消息,我患上因为过度焦虑而浅眠的毛病,在那些无法深度入睡时做得最多的梦,往往是我得知外婆的死讯寻找蓝山时那段可怕的沉默,以及蓝山反反复复地问我,我会来救她吗。
我在梦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保证我会,可在下一次梦到蓝山的时候她仍然会问我这个问题。最后我开始学会沉默或者更改别的答案,但我仍然无数次地做着这个梦。
人是会厌倦的,包括做同一个梦,也是如此。
我能理解蓝山因为工作处于瓶颈期的情绪,可我没有办法去做些什么。我不是身家过亿的时尚大亨,没办法为蓝山创造资源;而蓝山所遇到的工作阻碍,也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开的。我只能反反复复地做着最苍白的鼓励和安抚,而蓝山如此成熟,我知道的道理,她同样也知道,所以她的任性逐渐变得妥协一般的乖巧,所有的忧思都藏在“我还好”几个字后边。
天气逐渐晴朗。
我在纽约的工作逐渐到了尾声,距离我和蓝山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一个月出头了。蓝山已经在上一秒和我说了晚安,我回复之后抬头看着西五区午后的明媚阳光,隔街的滑板少年团体坐在楼梯上分烟,我看着那些烟雾挣扎着要往天上飞,但很快又化作无形。
我想起包里一直放着的,阳晞送的那包烟。我从来没碰过它,也没有把它彻底丢掉,挺奇怪的。
我还沉浸在蓝山变成了肖舟而肖舟变成了蓝山的惆怅里,手机开始疯狂滴滴滴。
“喂?”
“工作忙完了吗?”
我上一次听到领导这么严厉的口吻,还是在东京TAKKI大秀之前,她问我是不是要靠蓝山吃一辈子饭的那次。之后我一路走高,成了公司的小摇钱树之后其实一直挺受她照顾的,现在语气这样生硬我反而有点懵,老实交代三天之内就能收尾回国。
她在那边就和我说甭耗那么久,明天收尾,最迟后天回来,挑国内时间白天抵达的航班,落地之后直接来公司和公关部开会。
我整个人???
这边厢领导挂了电话,我还没反应过来。秋历直接给我发消息开骂:
“你妈的,刚要睡,领导传消息下来,要我来逼你这个革.命烈士认罪就范。”
“你当个哪门子的龟.毛汉.奸?”
秋历就不回复了,反手直接给我甩了一张截图。
蓝山和我的名字挂在一起,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第37章
我如期回国。
我和蓝山存在着一种奇异的默契,从她上次和我说晚安至今的两天半里我们已经没有互相发过任何消息。这段时间陪着我的是秋历以及偶尔发来消息的陆星嘉,前者其实在这件事情中的关系非常微妙,领导知道我俩关系比较好,在这个特殊时期才会让他来和我沟通想法。换做是任何一位同处上位期的同事,恐怕在这个时候都会暗里踩我一脚,但秋历不仅没有,反而非常坦率地和我摊牌,说我要是怕他给我使绊子,他会直接和这事撇干净。
我那时候揉着眉头说不用了。倒不是因为我天真善良到信得过所有人,而是因为秋历的摄影风格和我完全不是一种路子,就算不踩我这一脚他也完全能走好自己的路。回答过后我又觉得有些好笑,我已经变成了连别人的仗义和善良都要称好斤两的地步,如果秋历的风格和我撞车,我恐怕这个时候也会把他一脚踢开吧。
而陆星嘉那边就简单得多,他忙着拍戏,但还是拿到手机给我发了一句话:
哥是过来人,没事。
你.妈.的,陆星嘉这话说得还不如不说。他上一秒给我发完消息,下一秒公关部的人和摄影部的负责人就进了会议室。我把手机乖乖收好,准备开会。
不得不说我司在处理这样的问题上还是非常严肃的,也可能是因为干这一行的人见过的Gay如韭菜,割完一波还有下一波春暖花开继续长,没在怕的。一桌人的态度都非常端正,单论事情本身,从追查消息的起源到评估舆论发酵程度,再到分析发展的走势和确立应对措施,只花了短短一个半小时就基本理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