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俞兰亭不知道梧婷兮为什么这么说。蓝翔梗肯定是在开玩笑，但搞错地理位置却不像开玩笑了，“你们外省是这么看山东的吗？山东省会可不是Q市。‘世界名校’蓝翔‘大学’坐落于省会J市，卑微的211海洋大学只能在偏远海滩Q市。”

“好吧。”梧婷兮不再深究下去，而是向四处看了看。

人鱼早已不见踪迹，甚至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仿佛她们之前所见只是一个虚像，而非真实存在的实物。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如果她们真的杀死了一只生物，那就不会没有任何痕迹。

游戏通常也不是这么玩的吧，每次战斗结束对手消失，并不意味着对手死亡。

梧婷兮发觉她们刚才的行动像极了游戏中的战斗，但当时她们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有生命危险所以才拼命相搏。

可是梧婷兮还记得在梦境中她是因为清楚梦境不是现实，把梦境当做了游戏，反而更肆无忌惮，毫不在乎。

梧婷兮总感觉刚才所谓灵魂出窍的体验存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奇特之处，但梧婷兮暂时还想不清楚。

墓室中此时悄无声息，梧婷兮若有所思地在周围轻轻踱了几步，直至墓室一侧的橱柜前站定。

橱柜依然勉强立在原处，木质的格间却已有破损，而橱柜中摆放的各种陪葬品几乎全被砸烂了，支离破碎的白瓷片零零星星躺在少数方格之间。

梧婷兮记得她们之前进来时橱柜中的瓷器字画本应该更多，现在应该还有较大一部分根本不知去向。

她转头对俞兰亭说道：“现在这里怎么办呢？整个墓室都被砸了，这也算是盗墓毁墓吗？”

“没办法。我们不是故意的，而且反正也没人发现。”俞兰亭颇为无奈地道。

“我还是感觉好可惜，这里都是她的遗物，你知道那些瓷器有多贵重吗？”梧婷兮看着一片碎裂到只能找到其中三分之一的瓷尊，惋惜地说。

“哦？我想想，我刚才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鲲，鲲不是南海的大鱼吗？我好像把支/那都丢在支/那南海了。反正都是支/那的地方，让考古的人再去捞吧。”

传说中鲲的胃好像跟南海一个大海沟相连，但俞兰亭也不知道具体详情。如果瓷器真的被她的灵魂吞了，那至少不可能在她现在的胃里吧？

俞兰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总之她作为人，绝不可能吃下那些瓷器。

尽管玩笑可供暂时缓解气氛，可梧婷兮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更何况现在形势尚不明朗。

刚才之事虽说已经算是正当防卫，但梧婷兮依然感觉整件事充斥着难以言说的诡异。如果是她不小心对先祖们犯下严重过错呢，那究竟该如何自处？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女皇去哪儿了？

“兰亭，她去哪了？我们刚刚进来时候，她怎么可能突然消失？”梧婷兮一把捉住俞兰亭的手腕，语气中满含着担忧。

“我......”俞兰亭当然一直在担忧此事，刚想说我也不知道。

正在此时，她就看见她们刚进来时的墓室入口处恍惚出现了一个人影。

祂周身仿佛散发着光辉，鹅黄色的褶裙依旧那样熟悉，正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直至祂走到二人身边，女皇鹅黄色的衣裙一沉不染，上面的花纹样式依旧令她们熟悉。女皇面上还挂着一抹熟悉的笑，姿容娴静、优雅，一切与初见时同样。

无论还有多少疑问，梧婷兮、俞兰亭此时心情竟瞬间安定下来。

女皇笑意深沉，开口便道：“感谢你们帮我杀死我不好的人格。”

“不好的人格？”如果说时而矫情，时而易怒的形象真的可以是往常最熟悉的女皇，俞兰亭的确难以想象，但或许正是因为谁的人格都不可能完全完美吧。尤其是越注重塑造自己的人，越排斥自己不希望自己拥有的缺陷。长此以往，或许也容易自我分裂。

俞兰亭抬头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女皇，却发觉女皇神情浅淡，对刚才之事完全不以为意。

即使女皇现在的神色仍然坦坦荡荡，但俞兰亭自己却感到羞愧难当：“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跟你有关系。”

“没关系，你不必感到抱歉。”女皇和蔼地笑笑。

“我不信，你骗人！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你也清楚不是这样，对不对？”梧婷兮大叫出声，睁大双眼紧盯着女皇。她本有太多疑问，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女皇没有再辩解什么，祂轻轻撇下一抹浅淡从容的笑，让人本能地不想违背祂的意愿再问下去。

“你们刚才说什么至那？”女皇望向俞兰亭，饶有意味地笑问。